韓佑搖了搖頭,他光聽說過,沒了解過。
“婦孺,體弱者。”
馬老二幽幽的說道:“身子發熱,燙,滾燙,數日後稍有緩解,可再過上些時日,便…”
頓了頓,馬老二歎了口氣:“如若真是被納圖部得了逞,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天災必伴人禍,到了那時,怕又是一場亂世。”
韓佑語氣極為複雜:“雖然不想承認,可也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梟雄,時勢造英雄,梟雄運氣好了,贏了,就可以改寫曆史,變成英雄。”
說到這裡,韓佑壓低了聲音:“我還是不理解,隻有亂世,你才有機會扳倒陛下,為什麼你不這麼做?”
馬老二反問道:“知道什麼叫做亂世嗎?”
不等韓佑回答,馬老二給出了答案:“戰不止,死不休,這就是亂世,處處是戰事,是爭鬥,是戰爭,你可知什麼叫做戰爭嗎。”
依舊是不用韓佑回答,馬如龍呢喃著:“戰爭,就是一群食不果腹的百姓,跋山涉水,去殺死另一群食不果腹的百姓。”
韓佑神情一震:“是啊,一個農夫的兒子,不遠萬裡,去殺死另一個農夫的兒子,這就是戰爭的本質。”
“你說的不錯,二爺我不否認,我喜歡戰爭,卻不喜歡亂世。”
馬如龍話鋒一轉,冷笑道:“如若今日你不來,待那些病馬死後我亦會殺人滅口,宰了納圖部所有族人。”
韓佑點了點頭,這話,他信。
“少爺。”秦大爺眺目遠望:“京中兵馬來了。”
眾人望向官道,果然,皆是騎卒,黑壓壓的一片疾馳而來,一眼望不到頭。
韓佑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向官道旁。
疫病,甚天災,更甚人禍,京城反應不可謂不快,也不可謂不重視,騎卒至少千人,未穿甲胄,背弓持刀,奔馳在官道上,似乎連地麵都在微微顫抖著。
還未到馬家莊子牌坊,騎卒散開迅速包圍向馬家莊子,戰馬嘶鳴。
打馬在先的將軍帶著半營騎卒直奔牌坊,人尚在馬上已是高吼下令。
“捉拿馬家亂黨,馬家之人不可放過一人,若反抗,格殺勿論!”
軍令喊完了,那黑臉將軍已經拍馬殺到,麾下騎卒紛紛取下長弓,又將牌坊下的眾人包圍了起來。
一聽這話,韓佑連忙走上前去:“這位將軍,是我報…”
話沒說完,一支利箭射在了韓佑腳下。
那將軍身旁的親隨高吼道:“退下,再上前一步,射你頭顱。”
“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敢嚇我家少爺。”
秦大爺頓時火了,與其他韓府下人迅速組成了人牆擋在韓佑麵前。
一時之間刀劍齊出,騎卒紛紛下馬,不少張弓搭箭對準了韓家人們,氣氛劍拔弩張。
韓佑深怕擦槍走火,大喊道:“我叫韓佑,京兆府府尹之子,馬家莊中有病馬,已經控製住了,是馬家馬如…”
“誰管你是何人。”馬上將軍再次下令:“聚集此處之人,皆拿下,一人莫要放過。”
騎卒再次閃開,利箭指著所有人,包括避暑山莊的人。
打著馬過來,黑臉將軍目光越過韓佑,聚集在了馬如龍的臉上:“馬如龍,本將知你勇武,若敢亂動,將你萬箭穿心!”
“原來是你蔣定山。”
馬如龍背著手,淡淡的說道:“不就是睡了你奶娘罷了,怎地,想要公報私仇?”
“你…”
名叫蔣定山的京衛將軍大怒,就在此時,猛然見到一人快速飛跑了過來,正是剛取了銀票的馬封侯。
馬封侯不愧是馬家大聰明,見到這麼多兵馬,困惑至極,加速跑了過來,嘴上還罵罵咧咧的。
黑臉將軍就和個瘋狗似的,突然奪過親隨長弓,彎弓拉箭,像是要射奔跑過來的馬封侯。
馬如龍麵色劇變,千鈞一發之際,右拳轟在了馬頭上。
戰馬哀鳴一聲,馬上的蔣定山還未落馬栽倒,又被馬如龍從空中一把拽到地麵,馬老二的手中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解牛刀。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韓佑與周圍人反應過來時,蔣定山已經被跪壓了。
右手被馬如龍膝蓋壓住,解牛刀緊緊貼在這家夥的太陽穴上。
動彈不得的蔣定山又羞又怒:“馬如龍,你膽敢造…”
“多說一個字,要你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