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周老板帳下第一猛將,也就是文武他親大哥文勇,率領帳下精銳奔襲千裡前往了北地,原本是準備阻擊馬家與北地其他世家的私軍,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從狙擊變成了深入北地直搗黃龍。
其實也能理解,以空間換時間,這樣的話會給周老板爭取更多的時間,弊端就是九死一生。
事實證明,是十死無生,文勇以及麾下全軍覆沒。
可就在兩天前,北地來了一名軍伍,校尉俞奉,折衝府過來的,當年周老板的親隨之一。
根據俞奉所說,半個月前他見了一個人,見了一個獵戶,也是巧合。
事情的起因是俞奉帶著幾名軍伍去山中打獵,上山後就碰到了這個獵戶,給了些錢財,買了些獵物與獸皮。
見到俞奉這些軍伍們挺豪爽的,獵戶就邀請他們去山中家中飲酒。
原本隻是喝酒聊天,這一聊,聊出一樁舊事。
一年多前,獵戶曾救過一個人,這個人叫陳小甲。
而陳小甲,當年正是隨著文勇突襲馬家的旗官。
突襲馬家後,文勇帶著人將馬家老窩給掏了,馬家差點絕戶,不過文勇也損失慘重,被之後趕來的各個世家私軍圍剿,全軍覆沒。
數千人的屍體都被扔到了馬車上,隨後送到山腳下,埋了一多半,後來可能是一尋思太麻煩了,最終都扔在了山腳下,想著山中猛獸就能將這些屍體給啃了。
正好這名獵戶下山了,膽子也是大,在屍體上搜尋,想找些值錢或是能用到的東西,結果就見到了一個沒死的人,陳小甲,當時斷了一足,傷勢嚴重。
獵戶也是心善,孤身一人扛著陳小甲回到了山中悉心照料。
在這個期間,陳小甲拜托獵戶下山打探消息,現在誰當皇帝了如何如何的。
可陳小甲的傷勢太重了,整日發高燒,最後還是死了。
直到獵戶碰到了俞奉這群上山軍伍後,就聊起了這件事。
俞奉也挺傷心的,就隨口問了一下陳小甲的情況,比如說了什麼,當年那一戰的情況如何如何的。
陳小甲的確提及過,也沒少提,獵戶就原原本本說了。
結果這一說,俞奉聽出不對勁了。
原來當年文勇最初並沒有準備突襲馬家地盤,而是因為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提供了關於馬家很詳細的情報,私兵部署,突襲路線等等等等。
文勇是老將,不知道是通過什麼來確認這不是陷阱的,最終決定兵行險著深入北地,直搗黃龍。
戰略目的很直白,馬家是北地最能打的家族,將馬家滅了門,北地其他家族定然會大亂,馬家也會群龍無首,各個草場、牧場的私兵無人統領。
根據陳小甲所說,文勇在帶著大家去之前就說過,九死一生的活,即便突襲了馬家,最終也會被其他家族私兵圍住插翅難逃。
這也就是說,文勇之所以能夠成功突襲馬家,驍勇善戰是一方麵,主要還是靠“情報”,也正是這個情報讓文勇帶著人成功完成了這一壯舉。
不過他這麼做有點多餘了,用不著爭取任何時間,周恪帶兵趕到京中的時候,人家韓百韌已經將皇宮都控製了。
俞奉是知道當年實情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給出這個情報的人與北地世家脫不開關係。
這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北地某個世家借刀殺人,借文勇等人的手除掉馬家。
俞奉不敢耽誤,單人單騎快馬入京將這件事稟告給了天子,那獵戶隨後就到,被俞奉手下秘密帶到京中。
文勇的死,一直是周恪心中的痛。
表麵上來看,是北地不少世家都參與了,圍剿文勇等人。
可現階段,周老板也沒辦法全部斬草除根為文勇報仇。
可如果這件事另有隱情,文勇是被利用的話,被一家一姓利用的話,周恪就會打定主意儘快為文勇複仇。
“明白了。”
韓佑對未曾謀麵的文勇也是敬仰萬千,明知是死也要為周老板爭取時間,這種的猛士,忠勇之士,是應該為其討個公道。
而且這件事也牽扯到了其他方麵,按照當時周老板的布局,隻是阻擊馬家,爭取時間讓馬家知難而退,而不是滅了馬家大本營。
這也是馬家二兄弟與周老板不可調和的仇恨,以馬家二兄弟的角度來看,估計是以為當年周老板就是奔著斬草除根去的,周老板也不可能親自解釋這件事。
可要是查出來文勇當年被誰利用的話,不說化解矛盾什麼的,至少可以揪出幕後那個王八蛋。
“戶部的事我儘快去辦,如果陛下不怕引起太多官員猜忌的話…”
周老板打斷了韓佑,眼眶微微跳動著:“老子連袍澤的公道都討不回來,誰還他娘的在乎一群酒囊飯袋如何想,去做吧,做完了戶部的差事,為朕籌備儀刀衛,調查南地死士,護京中大臣周全,同時派遣人手去北地,查清楚當年原委。”
說到這裡,周老板轉過身,目光有著些許的無奈:“韓佑,朕不瞞你,朕能信的人,不少,可這些人不如你機靈,關於當年文勇的事,即便是朕也不知該從何查起,更無法離開這偌大的皇宮去查,哪怕是文武也無法離開外臣視線,此事,愚兄隻能拜托你了,為朕去查,無論耗費多少光景,也無論耗費多少錢財,你再掙回來就好,明白了嗎。”
韓佑歎了口氣:“你要是不加最後一句話就好了。”
周老板啞然失笑,隻是笑容有些苦澀,拍了拍韓佑的肩膀。
“去吧,為我周恪,為文武,也為文勇查個水落石出,當年所有圍殺文勇之人,朕不會放過,利用文勇之人,朕,更是要叫他九族皆死!”
“明白了,我儘快辦了張同舉那夥人,給我些時間。”
“朕懂,去吧,莫要再束手束腳了。”
韓佑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