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京中,其實各道各州府的“吏”權力很大,一般都是由儒生、秀才、有名望之人擔任,至少也是家裡有關係的,而最低標準就是識文斷字。
就說州府吧,一個府,一座城,知州權利最大,屬官不多,十來個,但是吏多,每個屬官帶著數名“吏”,這些“吏”就是具體安排或是親自參與基層工作的人。
大周朝的官吏二字,官在前,吏在後,後者文吏、書吏等,都是給“官”打下手的,不參與決策,參與實際工作。
就好比戶部現在統計稅銀,需要進行大量的核算工作,幾乎全都是由“吏”負責。
韓佑中午一頓打,打躺下了十七個“吏”,九個戶部低品級官員,而這些人都是負責核算和統計工作的。
二十六個人,就回來十一個,都鼻青臉腫眼眶子發青,看東西都有點重影了。
剩下十五個人,不是在醫館躺著就是回家裡撅著了。
主要王海和陸百川下手黑,前者專往下三路踹,後者那王八拳都快掄出火星子了,好多人直接被打出腦震蕩了,一說話都乾嘔,還想吃酸的。
戶部統計稅銀,這些稅銀都要用在國朝各種政務政事上,還有一部分要用在其他衙署上,包括戶部在內的六部九寺。
所以孫守廷還不能向彆的衙署借調人手,借了吧,稅銀具體數字、用途等等,就會被其他衙署知道,唯一關係不大的也隻有京兆府了,結果韓佑根本不同意。
稅季當前,孫守廷也是沒辦法了,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還好隻是抄錄然後拿回去核算,要是一直待在戶部衙署,老孫肯定不能同意。
孫守廷也挺鬨心的,本來尋思趕緊了結了張同舉的事,哪怕拖延一下統計稅銀的工作,誰成想韓佑連司徒羽都給揍了,沒了司徒羽,少了一大群文吏,稅銀統計之事肯定會擱置。
當一群麵色各異的小夥伴進了班房,韓佑趕緊將房門關上,目光掃過大家,激動的直搓手。
“一人一本,抄,不用管其他的,全部都抄下來,隻有一夜時間!”
張卓的不解的問道:“少尹,怎地還真幫著戶部辦差了?”
韓佑沒解釋,嘿嘿一笑。
就這一聲“嘿嘿”,所有人都了然了,這小子絕對沒憋好屁。
來都來了,也隻能抄錄了。
韓佑也沒過多交代,見到大家都各自找地方開始趴那抄了,鬼鬼祟祟的跑出了衙署。
王海和陸百川渾身早就濕透了,蹲在房簷下抱著個膀子。
韓佑跑過去後,低聲說道:“大川兒,你馬上去國子監一趟,找宮寒,就是殷秋寒老夫子,告訴他,彆說本少爺不給他機會,讓他告假幾日,帶幾個信得過的監生去四季山莊等著,戶部的部分稅銀賬目我要交給他算。”
“就是那個陰陽學弟子嗎?”
“沒錯,就是他。”
“找他作甚,學陰陽的懂算賬?”
“陰陽學中包括算學,說了你也不懂,去就是了。”
陸百川點了點頭,剛站起身,指向蹲在地上的王海:“為何不叫他去?”
“他是我韓家人,我沒事折騰他乾什麼。”
“有道理。”
陸百川覺得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找衙役要馬去了。
韓佑也不急著回去,蹲在了王海身邊。
“少爺。”王海憨厚一笑:“小的覺得您要坑人,是嗎。”
“不是坑,是讓戶部的人長個教訓。”
王海連連點頭,他就喜歡看當官的長教訓,教訓的越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