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晚上,白天的娛樂項目比較多,賽個馬,踢個球什麼的。
韓佑倒是能令人插上火把踢踢玩完什麼的,主要是第二天老爹還要上差,他不肯告假,隻能開宴。
宴席就在韓佑居住的小院後麵,用竹子圍起來,環境極為清幽,風景獨好。
除了精致的小菜兒外,全是肉,烤肉,主打的就是個實惠,為此韓佑還特意讓人宰了一頭牛。
前朝本朝是不讓宰牛的,想要宰牛需要官府批條子。
還是那句話,規矩,永遠無法約束製定規矩的人。
除了牛還有羊,五隻烤的金黃的羊被抬了上來,眾人食指大動。
穿著一身短打扮的黃有為見到了天子,施了一禮,又看向被天子摁在主位上的韓百韌,情緒激動,喊了一聲“韓大將軍”,末將倆字剛說出來,韓百韌趕蒼蠅似的揮了一下手,罵道滾去坐。
黃有為這堂堂的左侍郎,非但不怒,反倒麵露喜色,連連稱是。
天子笑而不語。
他喜歡這種袍澤之情,袍澤之情很直白,也很複雜,複雜的是不同的觀念相互碰撞,必須勝出來一個,無法共存,簡單的是,這些觀念也隻是一種情分,袍澤之情。
“今天本板來到這莊子,與民同樂,在場之人,坐,皆坐,吃,喝,不醉不歸,誰若是不醉,莫怪本板發飆!”
韓佑猛翻白眼,你與民同樂,問題是民不想與你同樂。
大家早就饑腸轆轆了,按照資曆、品級坐好。
小姐姐們川流不息的走了上來,為大家斟酒,周老板終於暴露本性了,詢問了一下這段時間以來,莊子最近營收如何。
北門禦庸說了一個大概的數字後,“啪”的一聲,占了一成份子的天子霍然而起,看向韓佑,難言激動之色。
“來,韓兄弟,小弟…不是,愚兄敬你三杯。”
連乾三杯,韓佑無聲地歎了口氣,隻能陪了三杯。
坐在韓佑旁邊的周衍滿麵鄙夷。
當初先生說給我三成,你非要一成,這皇位也不知道你咋搶來的,啥腦子。
不過周衍一直沒明說這事,怕老爹當場呼死他。
氣氛漸漸熱絡了起來,黃有為頻頻敬酒,敬韓百韌,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當老韓舉起杯的時候,大老黃又釋然了,千言萬語,都化在了酒中。
其實黃有為也曾學過兵法,學過韓百韌教授的兵法。
在老韓多年的從軍經曆中,北地也曾短暫的停留過三年,三年對軍中將軍們來說,不長。
可韓百韌在北地以及北邊軍留下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彌足珍貴的東西,其中就包括了兵法。
除此之外,有兩次大軍出征深入草原,尚是副將的黃有為也曾做過韓百韌的搭檔,期間發生了許多事,這也成了黃有為心中的心結。
他甚至不在乎全天下誤會他,隻希望韓百韌理解他,因為老韓正是黃有為的榜樣,想要追趕,卻知道如何也追趕不上的榜樣。
黃有為的目標,是想為軍伍們正名,讓軍伍們吃得飽穿得暖。
而韓百韌所做的事情,則是讓軍伍們更加善戰,最重要的是,這些兵法全是保命的手段。
保不住命,其他的都免談。
氣氛越來越熱烈,北門禦庸卻是眉頭緊皺,他注意到少了一個重要的環節,那就是喜布。
剛才那些小姐姐上來之前,雨綺應該出現,將紅布交給韓百韌,韓百韌鋪在食案後方可開席。
“陸將軍。”
北門禦庸趁著天子吹牛b沒注意的空檔,扭頭看向旁邊的大川兒,低聲道:“雨綺姑娘去了哪裡,剛剛為何不將喜布呈上。”
“不道啊。”陸百川啃著羊腿含糊不清的說道:“雨綺是女子,又心思敏感,不便露麵吧。”
北門禦庸搖了搖頭。
有道理是有道理,可即便自卑不露麵也會將喜布讓彆人送上來,說不通啊。
不由的,北門禦庸回過頭,本能的觀察著四周。
小胖子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不能起身。
古人宴席是有講究的,即便後世也是如此。
宴席酒桌上,如果領導在,不能說離開就離開,哪怕是上廁所也得憋著,領導正在吹牛b呢,你突然站起來說我要尿尿,多膈應人啊。
更彆說古代了,天子在坐,他不起身,其他人也不能離開,上廁所都不行,哪怕是想吐也得咽回去。
除此之外,北門禦庸還不能交頭接耳,更不能叫誰過來去查一下雨綺在哪,真要是有人站在旁邊鬼鬼祟祟的低聲交流,不知道還以為你要讓刀斧手上場亂刀砍死天子呢。
東張西望了一會,北門禦庸剛要趁著小姐姐倒酒時交代兩聲,天子突然看了過來。
“北門禦庸,尚書省署丞,申屠愛卿讚不絕口之人。”
天子微微一笑,朗聲道:“便是韓佑也對你極為推崇,你可知曉,韓佑隻在朕的麵前推舉過你一人。”
北門禦庸神情一動,連忙站起身施了一禮:“陛…周老板謬讚。”
“安心辦差,你那尚書省的署丞,本板為你留著。”
旁邊幫北門禦庸吹了半天牛b的韓佑想罵人了,就官複原職啊,高低升個一品半級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