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摁在地上的鐘吟扭著頭,怒吼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死,說啊,你為什麼不死!”
“你一定沒讀過書,哎,也是個可憐之人。”
王海將兩支胸口上的箭矢折斷,從懷裡拿出了一本《詩經》,早已破損不堪的詩經。
鐘吟滿麵驚恐:“剛剛…剛剛這破書明明已經為你擋了一災,掉在地上,你…你何時撿起來的?”
“讓你讀書,你偏要做刺客。”
王海擦了擦書上的血跡:“溫故而知新,懂嗎。”
鐘吟大腦一片空白,溫故而知新…是這個意思?
刺客首領,萬念俱灰,隻有一個想法,下輩子,一定要讀書。
看看這狗日的,拿著書,能擋刀,能砸人,還能擋箭,不讀書,害死人呐!
……
官道上,騎著戰馬韓百韌與扛著天子的馬封侯擦肩而過,看都沒有多看一眼,一邊騎馬一邊嘔吐的黃有為緊隨其後。
二人也“中毒”了,韓百韌喝的最多,但是症狀最輕。
因為老韓察覺到不對後,第一時間跑到了水缸旁,將腦袋紮進去後。
直接喝了半缸子的水,隨即找了個小姐姐,直接掐住對方的手腕,將整個手都塞進了自己的嘴裡,小姐姐嚇哇哇叫,老韓哇哇吐。
吐過之後的韓百韌,迅速跑到入口處上了馬就疾馳到了官道上,這個期間,一言不發,甚至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酒被下毒了,也知道出事了,他隻想找到韓佑。
疾馳了沒一會,終於看到了大隊人馬,五十多個騎士,不少人後麵捆著人,包括鼻青臉腫的馬如龍。
韓佑騎在馬上,牽馬的人是這群人的領頭的,南邊關陌刀營副將,伏魚象,四十歲,從軍二十六年,真正的老殺才。
其他人無一不是軍中精銳,讓韓佑無比咂舌的是,這五十一人,品級最低的都是旗官,光是校尉就十多個,將軍四個,都是有品級的,而且還都是“在役”的,韓百韌一共寫了三封書信,一封書信送到了邊軍大營,一封送到了兩處折衝府,所以這五十一人來了。
原本能來的更多,隻是韓百韌沒說需要多少人,伏魚象就想著來了解了解情況,人不夠的話再叫。
一萬貫銀票,就在伏魚象的懷裡,明天去錢莊存上。
韓佑也懶得“找零”了,周老板那五千貫就算了,救了他的狗命,收他五千貫不算多。
伏魚象一群人一邊勸說著韓佑不能花錢大手大腳,一邊又說韓佑仗義,馬屁狂拍。
韓佑說了,他沒彆的,就是錢多,跟他混,名聲不好,但是,這些人的子嗣,衣食無憂,還可以讀書。
伏魚象等人又怒了,怒韓百韌為什麼不在韓佑剛出道的時候就給他們叫來!
能賺錢,能讀書,親族得到照顧,他們還以為要造反呢,結果就是當個欺負臣子的狗腿子,這得是祖墳噴了火才能遇見的好事。
等韓百韌騎馬飛馳過來的時候,見到韓佑沒受傷,隻是狼狽了一些,下了馬,連打帶踹,將伏魚象五十一個軍中熊羆踹的人仰馬翻,大罵連連。
“讓你們儘快趕來,這都過去多少日了,飯桶,統統是飯桶!”
揉著屁股的伏魚象滿麵委屈:“大營要批條子,告假快,卸甲所需的時日長了一些,大將軍,末將們也是沒敢耽誤,衝老天爺發誓,沒敢耽擱哇。”
一群人連連點頭稱是。
韓百韌眯起了眼睛,大家全住嘴了,然後老韓繼續踢。
被捆住的馬如龍嘎嘎樂,狂啊,你們繼續狂啊,剛才削老子那猖狂勁兒呢,活該!
“日後,韓府,山莊,是你們的家。”
韓百韌說完後看向韓佑,麵帶微笑:“爹知你能耐,爹照顧不好他們,以後,你幫爹照顧好他們,他們,不是殺才,不是丘八,是家人,咱們韓家的家人,他們的家人,也是。”
韓百韌又看向伏魚象等人,沉聲開口。
“若是佑兒死了,你們陪葬,今天老子誕辰,答應你們,隻叫你們陪葬,不殺你們九族!”
伏魚象等人齊齊跪地,感恩戴德,多年不見,大將軍果然溫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