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出了國子監後,麵色越來越陰沉,他大致猜到怎麼回事了。
被栽贓濫用私刑這件事,與刑部無關,八成與尚書省有關,與尚書省有關,就是與申屠罡有關。
但是,如果是申屠罡搞的鬼,又與鄔明月無關,因為時間線不對。
陳永誌也幾乎可以確定張同舉被嚴刑拷打一事,與韓佑或是儀刀衛沒有任何關係。
二人麵色各異,帶著王海三人迅速趕往了刑部大牢。
刑部距離不遠,陳永誌本來還想乘轎來著,韓佑嫌慢,讓陸百川騎著馬帶著這家夥。
陳永誌是個文臣,嫌騎馬丟人。
韓佑告訴他,兒子被開除學籍更丟人,然後陳永誌就一路快馬加鞭了。
刑部大佬與刑部衙署並不在一起,靠近城西,規模和京兆府衙署差不多,也有正堂、班房什麼的,後方是地牢。
五人到了地方後,韓佑轉身對陳永誌說道:“從現在開始,你一句話都不要,由我來溝通。”
“為何?”
“你說的任何一個字,說不定有一天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陛下,如果有人給我這個天子親軍統領挖坑的話,隻要你一言不發,才能讓我確定,才能讓陛下確定,此事與你無關。”
本來對韓佑沒什麼好印象的陳永誌皺眉點了點頭,朝著韓佑拱了拱手。
換了以前,韓佑絕對沒有這麼“貼心”,隻是現在有了新的感悟,朝堂之上能不得罪人還是儘量不要去得罪人了,更不要說現在和申屠罡掐上了,沒必要節外生枝。
班房中走出了一個主事,見到五個人走了進來,沒等開口,王海喊道:“儀刀衛查案,滾回去!”
主事二話不說,不但回去了,還將房門緊緊關上並從裡側反鎖了。
一群衙役連忙分站兩排,一共十二人,既是衙役,也是獄卒。
韓佑麵無表情:“案犯張同舉、華瓊等人數日前被京兆府用囚車押到了這裡,誰負責交接的。”
“啪嗒”一聲,旁邊班房出現了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不用韓佑開口,王海直接走到台階上一腳踹開班房,將刑部從七品主事吉達昌拎了出來。
吉達昌,三十出頭,長相尋常,麵色煞白,額頭已經見汗了。
王海將這家夥推到了韓佑麵前,韓佑都沒開口呢,吉達昌已是雙腿發軟,目光躲躲閃閃,一看就是心中有鬼。
官員,一般情況下心理素質很過硬。
但是,當他們遇見專門管官員的人,並且做了虧心事時,和普通老百姓沒什麼區彆。
來的路上韓佑已經問清楚了,根據陳永誌所說,自從張同舉與華瓊等人被轉移到刑部大牢後,他這個左侍郎並沒有去看過這群人。
畢竟以前同殿為官,去了後萬一人家找你求情什麼的,應還是不應?
應了吧,罪名挺大,再有人說刑部特殊優待什麼的。
不應吧,人家又不是株連九族,這點麵子都不給,人家的親族會記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