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個必死之人,嚴刑拷打又怎樣,外界不會知道,不過,會被刑部大牢這邊記錄在案,記錄張同舉等人被送來時就遭受到了拷打,刑部的人不會聲張,就算上麵的官員看到了,也不會去追究韓佑的責任,再一個是儀刀衛的名聲在那擺著呢,濫用私刑不很正常嗎。
這就等於是一個“暗坑”,申屠罡怕有朝一日和韓佑死磕上,就布置了這個暗坑。
當有一天倆人對上,申屠罡就可以使用這個暗坑了,那時張同舉等人肯定被處死了,死無對證,韓佑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到了那時,申屠罡就可以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韓佑濫用私刑,屈打成招,同時也會被其他官員忌憚,乃至記恨。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韓百韌瞎溜達,申屠罡死活都沒想到,這麼快就和韓佑掐上了。
申屠罡為了奪走韓佑的功勞,今天在朝堂上捅破了張同舉的真正罪名,同時說出了更多,更詳細的罪名,由此讓天子和朝臣們認為韓佑“辦事不利”。
可他卻忘了一件事,韓佑會思考,思考為什麼申屠罡掌握的信息比自己全,最後去了國子監。
現在,真相大白了。
王海回到班房後,和韓佑說了一下情況。
張同舉等人很慘,舌頭都被割掉了一半,正是齊白動的手,這位在尚書省前途無量的文臣,京中出了名的謙謙公子,下手極為狠辣。
刑部左侍郎陳永誌叫苦不迭:“本官可不想摻和到你們之間的爭鬥,這群人還是交由韓統領看管吧。”
“你跟老子說胡話呢!”
沉默許久的韓佑霍然而起,滿麵陰冷:“陳永誌,本統領現在就告訴你,人,是在你刑部大牢出的事,內鬼也是你們刑部的人,我現在不追究你們刑部的責任,但是,人依舊關在你們刑部大牢,還有,下封口令,今天的事不準傳出去,人給我看好,再出事,我一定會去陛
陳永誌一縮脖子,小聲道:“本官是左侍郎,你…咱們品級相同,你不要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嘛。”
“把人看好!”韓佑憋了一肚子火,轉身就要離開。
陳永誌猶豫了一下:“韓統領,不如聽本官一句勸,雖不知你與老宰輔有何恩怨,其中詳情本官也不願意打聽,隻是…隻是本官見你這儀刀衛統領做事還算有些章程,不想看你自誤,冤家宜解不宜結,去和老宰輔認個錯,畢竟老宰輔是方正之臣,你若認錯…”
一聽“方正之臣”這四個字,韓佑猛然轉過身,血壓噌的一下上來了。
“陳大人。”韓佑突然笑了,笑的很詭異。
陳永誌也跟著乾笑了一聲。
韓佑直勾勾的盯著陳永誌,給後者看的心裡直發毛,還得陪著笑。
“韓統領你…你看本官作甚。”
“你說呢。”
陳永誌訕笑一聲:“本官笑起來很好看?”
“你看起來很好笑。”韓佑凝望著陳永誌:“齊白來你的地盤,收買你的人,栽贓我儀刀衛,你覺得…申屠罡將你這位左侍郎放在眼裡了嗎,不,應是說,將你刑部放在眼裡了嗎,齊白走的時候,甚至沒有用錢財或是其他東西收買你的人,徐大人,你誇申屠罡是方正之臣,難道你不可笑嗎?”
陳永誌撫摸著胡須,沉默了半晌,又笑了:“難得糊塗,哈哈,糊塗一些,命也久一些。”
韓佑:“…”
陳永誌看了眼韓佑的臉色,低聲道:“那我兒還能繼續讀書嗎?”
“能。”韓佑歎了口氣:“讓他以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吧,記住,為山莊介紹遊客這事不能停。”
說了一聲,韓佑氣呼呼的走了。
誰知快到門檻兒時,陳永誌又開口了,極為正色道:“韓統領,本官多嘴問一聲,你要如何反製?”
韓佑露出了極為自信的神情,轉過頭:“申屠罡必會為他的舉動付出代價,此舉他無疑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本統領,必然會令他悔不當初。”
陳永誌麵色莫名,即便不該問,也難免按捺不住好奇心:“韓統領果然不是尋常之輩,敢問,你要如何做?”
“乾他兒媳婦去。”
陳永誌:“…”
“還有,最後強調一遍。”韓佑擰眉道:“記得下封口令,我們今天沒來過,沒來過這裡,也沒見過你,記住沒。”
陳永誌望向窗外,沒吭聲。
韓佑罵道:“彆忘了你兒子還在我手裡,和你說話呢,我們沒來過,記住沒,彆跟我裝…”
“誰!”
陳永誌一副嚇了一跳的模樣,四下張望著,麵色驚恐:“誰在說話,誰,出來,莫要嚇本官,快出來!”
韓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