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倒不是真的指望這二十人能出什麼力,彆拖後腿就好了。
之所以叫上二十個讀書人,韓佑有自己的考量。
名義上,一百個雜兵都屬於儀刀營,雖然隻是輔兵。
如果韓佑每次出事隻用伏魚象的手下的話,會授人以柄。
儀刀營又需要傳承,需要挑選出一些真正可以傳承下去的人,即便韓佑沒對這一百人抱有期望,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有幾個將來會文武雙全的考生在儀刀衛效力。
眾人彙合後,沒有任何多餘廢話,韓佑一夾馬腹,提了馬速,五十餘人在官道上策馬狂奔。
值得一提的是,馬上的二十名讀書人包括風白在內,都騎過馬,不過隻有風白在內的三四個人算是精通騎術,可以騎快馬。
山莊裡的馬大部分都是軍馬,人不行,沒事,馬行就可以。
戰馬都有著從眾和跟隨性,馬速越來越快,軍馬都能跟得上,隻要馬上騎士保持住重心緊貼著馬背不摔下來就好。
其實這也是韓佑第一次策馬狂奔,平常出京入京很少騎的這麼快。
馬越快,風越冷,陸百川、伏魚象二人騎術最好,單手抓住韁繩,另一隻高舉火把,火光忽明忽暗,獵獵作響。
這也是夜間策馬狂奔必做之事,領頭之人高舉火把。
陸百川騎著馬,距離韓佑最近,深怕後者出了什麼閃失。
伏魚象則是不時的回頭大喊著。
“壓低身姿,大腿莫要太過用力…”
“他娘的彆猛地拉韁繩,失了蹄摔斷骨頭…”
“埋住臉吐氣,不要迎風,莫要管馬兒如何跑,抓住便好…”
“莫要學老子高聲喊叫,馬兒聽到了會越跑越快…”
在此之前,輔兵營並沒有進行過任何騎術方麵的訓練,光踢球了,除了風白外,其他十九人騎的像模像樣,騎術算不得好,有些狼狽,卻能騎。
韓佑不時回頭望去,極為詫異。
二十人,過半的人還算沉著冷靜,也難怪能被伏魚象挑選出來。
疾馳了快一個時辰,馬兒的喘息越來越粗重,鼻孔噴出了白色的氣團。
陸百川吼了一聲,將火把交給江追。
軍中就是如此,夜間疾馳姓馬,不可一人一直舉著火把,手臂酸痛久了會失手。
除此之外,領頭的馬也受到過這樣的訓練。
馬兒天生畏懼火焰,感受到熱度,或是火把的火苗竄到了眼前,容易驚馬。
江追接過火把時,伏魚象也吼了一聲,他也將火把遞出去了,接火把的人是風白。
接替過後,換江追與風白二人跑在前頭引路。
韓佑望著風白策馬狂奔的背影,目光莫名。
“領跑”這種事,一般都是軍中探馬或是騎術過人者擔任,尤其是在夜間,視線不及,稍有差池就會失蹄,極考驗騎士騎術。
江追畢竟算是半個名門之後,家學淵源,屬於是文不成武還行,能夠領跑倒是無可厚非。
可這風白,明明是世家子,能夠有這麼好的騎術,著實令人意外。
還是那句話,“領跑”是騎術中的一種,但是一般人不會專門訓練這種騎術,除非是軍中悍將,至少也是校尉一級的,習慣性一馬當先衝鋒陷陣。
要麼就是探馬,騎術驚人。
一個世家子有著如此精湛的騎術,還懂“領跑”,說不通。
現在不是問的時候,能問韓佑也不會去問,他有更關心的事。
又騎了接近半個時辰,陸百川在隊伍最後,大喊了幾聲,隊伍已經越來越長了,六七個雜兵已經有點跟不上了。
要知道騎馬不止是對技術的考驗,對體力也是如此,長時間保持著平衡,還要隨著戰馬起伏而略微調整身姿保持一致,加上夜間騎馬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體力消耗很大。
韓佑大吼道:“到長垣還有多久?”
江追回頭說道:“快到旬縣驛站了。”
“到了驛站休息兩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