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佑醒來後,並沒有去城北看那些長垣百姓。
相比這些百姓,他更在乎王海。
韓佑不想成為那種傷害身邊一人救天下百人的“英雄”,事實上他不但不想成為這種人,還很討厭這種人。
他不理解這種人,自己的血脈至親不在乎,卻在乎無數素未謀麵的陌生人?
這就十分的矛盾,連親人都不在乎,能在乎外人?
城北那邊有姬鷹、朱尚等人,去了很多專業的人,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搞工程,韓佑不專業,搞人,他很專業,做擅長的事就好了。
越來越多、極為詳儘的信息彙總到了韓佑的麵前。
王海一夜兩次受傷,整件事的脈絡已經被調查的清清楚,包括韓佑去長垣後海哥與趙飛魚每天做了什麼等等。
韓佑了解事情原委後,咬牙切齒。
老子至親至愛的海哥,陪你吃,陪你喝,陪你看戲讓你摸。
打籃球,去賭檔,就差與你上了炕。
去泡澡,去賽馬,為你挨了頓毒打。
結果呢,結果你大半夜發瘋失了馬,海哥後腦受傷。
結果呢,結果你大半夜被擄,海哥在負傷的情況下去救你。
換來的是什麼,真情換假意,假鈔換貞操,趙府就沒一個好東西!
勃然大怒的韓佑,原本隻是想乾死趙中正,乾趙泰。
現在,他想乾死趙中正,乾死趙泰,乾死趙飛魚!
這次連北門禦庸都表示理解了。
他之前隻知道王海去了京城,和趙府的人一起給趙飛魚救了,也是聽趙老四說的。
隨著王山盤問那一夜的武卒和京衛後才知道,王海完全算是獨自一人給趙飛魚救了,和趙府沒有任何關係,這也就罷了,王海剛去的時候,還被趙泰罵作是登徒子,一副要打要殺的模樣。
已經過去兩天了,海哥醒來了三次,每一次韓佑都陪在身邊。
王海的麵色倒是好了不少,痊愈隻是遲早的事情,可韓佑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辦。”
韓佑冷冰冰的丟下這一句話後,換上從未穿過的儀刀衛黑色長袍,外罩狐裘,腰間插著王海那把從不離身的短刀。
“入京,複仇!”
一聲“複仇”,早已在外麵等候多時的五名儀刀營軍伍齊齊應了一聲,翻身上馬。
就這樣,韓佑帶著陸百川、江追,五名儀刀營軍伍,騎著快馬離開了四季山莊,前往京城。
北門禦庸長歎了一聲:“京中,又是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哎,我北門禦庸最善謀劃,怎就遇到了少尹這般行事衝…”
鄔明月提著裙角踹在了小胖子的屁股上:“少廢話,滾回城北修館去。”
揉著屁股的小胖子走了。
今天他是找韓佑聊一些關於城北長垣百姓的事,正好趕上王山派人過來彙報最新進展,韓佑聽過之後都顧不得搭理小胖子,直接入城了。
上了馬車的北門禦庸愁眉苦臉。
城北的進展一切順利,工棚也都蓋好了,雖然有些簡陋隻能勉強的遮風擋雨,勝在韓佑不缺錢,各種衣物、被子、炭火不要錢的往那邊搬,吃的也好,還提前發了五日工錢。
順利是順利,可北門禦庸發覺到了不對的地方,長垣百姓的情況不對,活是乾著,飯也吃著,可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的模樣,原因未知。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北門禦庸該擔憂的了,他更加憂心的是韓佑。
將腦袋伸出窗戶,北門禦庸交代一聲,讓隨行的莊戶入城,他要隨時掌握韓佑的動向,第一時間知道韓佑會做什麼,引起了什麼樣的連鎖反應,從而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