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客棧,韓佑下令雜兵們跑回山莊,他則是帶著殺家三兄弟回韓府居住。
裴麒暫時不用回山莊了,就在京城專門負責整祝隆。
韓佑交代的很清楚,這老家夥不能死,不能凍死,不能餓死,但是要挨餓受凍,親身感受他最擅長的惡意,讓他體會體會北邊軍缺少糧餉時的感受。
韓佑伸出腦袋回過頭,身無長物的祝隆被掌櫃的與夥計合力推出了客棧,祝隆大罵著,大叫著,說著他是誰,他會將這些碰他的人碎屍萬段如何如何的。
韓佑很不解,不解這個世道。
天子知道貪墨邊軍糧餉的是祝家。
朝廷也知道,臣子們都知道。
可祝隆還活著,如果不入京投機的話,他在南地一定會活壽終正寢。
“這個世道就是這麼的操蛋,哎。”
韓佑歎了口氣,都在明牌玩,一點臉都不要了,就如同一場馬拉鬆。
自己人參加,結果一群農具不但有破風手,自己人眼看著快到終點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輛皮卡。
自己的地盤,自己人參賽,“自己人”舉辦的,然後被所謂的“自己人”用最不公平的方式對待著,操蛋的事情哪裡都有。
一路回到了韓府,韓佑調整好表情,麵露笑容,就如同老韓見到他時,無論有多麼憂愁都要麵露沒心沒肺的笑容。
韓府空空蕩蕩的,就幾個不喜歡熱鬨的下人還留在府中,其他下人都去了山莊。
韓佑覺得應該在山莊裡找幾個懂事的丫鬟什麼的在府中伺候,老爹好歹是三品,這麼大個官員連去茅房尿尿都要親自去,沒這道理。
這還真不是玩笑話,很多所謂的世家子和達官貴人就是這樣,連上廁所都有人幫忙。
剛過了月亮門,王山和鬼似的攔住了韓佑,打了個眼色,二人來到了正堂之中。
“少爺。”王山低聲問道:“陛下當真有意讓老爺擔任京營主將?”
“不是某一營的主將,而是柱國將軍。”
“柱國將軍?!”
王山倒吸了一口涼氣:“皇帝這麼倚重咱韓府?”
聽到這話,坐下身的韓佑啞然失笑,麵對王山也沒好意思吹牛b,有一說一。
“那必須的啊,你也不看看咱韓府一門雙傑文武雙全智勇足備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本少爺我允文允武學富五車前七後八九淺一深,不倚重咱韓府倚重誰。”
王山不解的問道:“柱國將軍不是關炆老將軍嗎?”
“這老登心裡沒點逼數,天子要廢了他。”
“原來如此,理應如此。”
王山好歹是混軍伍的,對天下聞名的將帥們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看他表情就知道,對關炆評價不怎麼高。
“今天看我爹那模樣似乎不想統軍,這是怎麼個情況,柱國將軍是京中少數的實權將軍,地位尊崇,比京兆府府尹強太多了,為什麼老爹似乎沒什麼興趣。”
“老爺不知是柱國將軍,以為隻是京營主將,不過就算知道了估計也是興趣缺缺。”..
王山苦笑道:“老爺不是不喜統軍,是不喜做官,文臣武將都不喜。”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韓佑撓了撓後腦勺,想著是尊重老爹,不乾涉老爹的任何決定,可當兒子的難免想如何才是對老爹最好。
柱國將軍和府尹相比,品級一樣,都是正三品,一文一武,實際上天差地彆。
京兆府府尹就不多說了,乾這官職,要麼縮,要麼弱,要麼強。
縮,指的是前朝那些府尹們,沒什麼太大背景,有背景也不會當這個府尹,碰到事就當縮頭烏龜。
弱,那就是天天背鍋,有事挨頓罵,沒事挨兩頓。
強,強也強不到哪去,就比如老韓這種的,瞎強,瞎得罪人,要不是韓佑出道了,老韓根本強不到這時候。
再看同樣是正三品的柱國將軍,統領八大營軍卒,在兵部地位超然,幾乎很難上陣打仗,就算邊關需要京衛,柱國將軍也會留在京中,唯一的職責就是衛戍京城。
再一個是柱國將軍不出意外的話,早晚會升到上柱國,到了那時就是從二品了,可以說是武將第一人,連兵部尚書都不用鳥。
“少爺,您覺著呢?”王山也拿不定個主意,拿了也沒用,沒人聽他的。
“京營有問題,這個是肯定的,陛下借著查空餉的事看看老爹的能力,如果老爹不想乾的話,走個形式意思意思就好。”
“那若是讓陛下知道了,豈不是以為老爹屍位素…”
“他知道能怎麼的,我爹就是不願意上進,就是不願意高升,就是不願意當大官。”
韓佑翻了個白眼:“知道就知道唄,我韓府一共就倆男丁,有一個給他死心賣命就不錯了。”
王山訕笑一聲,他也是耳目靈通之輩,知道韓佑和周老八的關係不止君臣那麼簡單。
“不說這個了,你明天問問老爹的意思,有了準信派人通知我。”
“成。”
“還有個事。”韓佑伸了個懶腰:“多留意留意良田地產什麼的,給王海買點。”
王山哭笑不得:“他一個護院買田產作甚,知曉少爺心善也重情義,可千萬不能慣著他,我們兄弟一輩子跟著老爺少爺吃糠咽…不是,吃香喝辣。”
“那你讓他那三十萬貫往哪花,就是可了勁的造海參也花…”
“多少?!”王山一臉懵逼:“什麼三十萬貫,哪來的三十萬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