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熊?”老八皺著眉頭:“此人不會無的放矢,想來關炆當真是叛了,可朕想不通,這關炆任的是柱國將軍,又統領京衛,即便朕不重用他,至少給他個下場,那周天鳳又能允諾他什麼?”
韓佑同樣想不通:“周天鳳是前朝餘孽,關炆又不是前朝保皇派,而且還是出了名的牆頭草,周天鳳怎麼會信任他,關炆又不是傻子,跟著一個亂黨攪合到一起乾什麼?”
“朕…”
一提到周天鳳,老八就滿心煩躁之感,思考了半晌,極為正式的開了口。
“早在入秋時朕就派人去了南地暗中調查周天鳳下落,毫無進展,儀刀衛衙署又新建不久,無人可用,朕也不知信任的人誰可為朕除掉這心腹大患,思來想去,也隻有你了。”
韓佑倒不是很意外,靜待下文。
“過了年關,你去南地吧,朕允你調動兵馬之權,除了南軍,南地各處折衝府軍伍皆可調用,周天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能活捉最好。”
“那關炆呢?”
“此事有待查證,要是這老匹夫當真叛了,殺了吧,朕隻要看屍體,殺他時莫要引得外界知曉。”
“過完年之後是吧,行。”
韓佑沒有任何猶豫:“我儘量,能抓到周天鳳我就給你抓回來,抓不到,我回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他,誰暗中投靠了他,我同樣會弄死。”
見到韓佑答應,老八臉上閃過一絲莫名:“我還以為你會推辭一番,至少也會猶豫片刻。”
自稱不是“朕”,而是我,也聽的出來,老八心中有著幾分愧疚。
新君登基,根基不穩,天下看似歸心,也隻是看似罷了,不知多少世家、地方豪雄心懷二心。
韓佑作為天子親軍,本身就在京中得罪了很多人,一旦離開了京城就會失去最大的保護傘,也就是皇帝,要是誰看他不順眼直接給弄死了,死無對證,這種事也不是沒可能。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食君之祿為君…”
說到一半,韓佑皺眉道:“不對,宮中好像沒給我開過俸祿吧?”
“你這是什麼話。”
老八頓時不樂意了:“朕豈止沒給你發放過俸祿,朕還向你拿過不少,謝謝噢。”
“那個,我問個正經事啊,你是怎麼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的?”
老八哈哈大笑:“你我二人情同手足,何分你我,有朝一日兄弟我榮登大…額,不對,有朝一日我將這皇位坐穩,富有四海,盛世之景儘收眼底,你想要什麼統統給你,封侯拜相應有之意,絕不吝嗇。”
“你這大餅,我是真的吃的夠夠的了。”
韓佑也沒當真,但凡承諾,隻要時間期限超過了三日,他從不較真。
“過完年就要離京,這也就是說,我得將商賈的事先搞定。”
韓佑撓了撓頭:“體育館肯定是建不完,姬鷹負責吧,四季山莊有北門禦庸他們。”
自言自語了幾句,韓佑發現好像自己真沒什麼正事可做。
看向天子,韓佑試探性的問道:“想要年關之前將商賈的事搞定,幾乎不可能,除非…”
老八秒懂,苦笑道:“朕知曉你的意思,可再是心急也不可大動乾…”
韓佑:“我又從趙熊那訛了五十萬貫,分你十萬。”
“二十萬貫!”老八大手一揮:“與周天鳳之事比起來,皆是不足為道的小事,懲治商賈,雷霆手段吧。”
“我去南地不得花錢啊,張口就是二十萬貫,我訛趙家點錢容易嗎,一大早就得跑過去,和上班似的。”
“那就十五萬貫吧,一口價。”
“服了,銀票放馬車中,一會我出宮後讓陸百川給你送來。”
老八皺眉:“為何不帶入宮中?”
韓佑:“我怕你搶。”
老八:“你可真了解朕,哈哈。”
“我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哈哈一下。”
韓佑翻了個白眼,站起身:“走了,去雷霆手段了。”
老八心情又變好了,目送著韓佑離開,喜滋滋的算著又多出十五萬貫該怎麼花。
其實老八不喜歡花錢,他喜歡給錢,給那些軍中的窮哥們,然後窮哥們給他寫信,說他講究、仗義、沒有食言如何如何的,大家當年果然沒選錯人,最後老八就很開心,比自己花錢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