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瘋了的人想要吃他們，發現事情開始變得跟他們自己的命運息息相關了，這些圍觀者終於笑不出來了，也看不下去熱鬨了。
可今天這個熱鬨，他們還非看不可。
錦晏讓雷科和餘嵋他們擋住了幾個出口，逼著那些看熱鬨不嫌事大，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味地站在道德高地指責葉厲廷和宰序的人親眼將那個人的變異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
親眼見到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地方在瞬間變得腐爛，甚至在裡麵長出蛆蟲來，視覺畫麵太過刺激，有人承受不住已經嘔吐了起來，有人則暈了過去。
清醒著的，則不得不繼續看著那個人慢慢變異，直到那四個人都變得不再像是個人，直到他們完全失去了人類的特征。
“霍小姐，真的夠了，我們錯怪你們了，我們該死，你們快把他們殺了吧，我們再也不說廢話了！”
“對啊，趕快把他們全殺了，彆讓他們禍害我們這些好著的人！”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趕快動手啊，沒看他們幾個變得比剛才更凶狠了，你們快點殺了他們啊！”
從開始的極端聖母好心，到現在的極端冷漠殘忍，這些人的轉變是那樣自然，好像早已忘了，半小時前，這幾個人還跟他們一樣，也是活生生的人，甚至還在餐桌上跟他們談笑風生，暢想未來。
不過經曆了1.0和2.0世界，看過了太多種的人性，錦晏的心，也早已被磨得冷硬無比了。
殺死屍變的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1.0世界裡，他們研製出對抗變異的解藥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好多年。
現在末世剛開始，彆說研製解藥了，絕大多數人就像是這些圍觀者，他們連現實是什麼都分不清楚。
她也可以不殺人，然後將這些屍變的人都放到一個地方鎖起來，等著有了解藥再救他們。
可病毒在體內是不斷複製繁衍的，等到研製出解藥，指不定他們體內的病毒已經複製了多少代，又出現了多少新型變種。
如果解藥對新變種無效，那就意味著人類要重新麵對新一輪的災難。
這個風險太大了，後果也不堪設想，稍有不慎，就是全盤皆輸。
圍觀者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的聲音響徹天地，可一看他們恐慌的臉色顫抖的雙腿，這一切又變得幾位荒誕搞笑。
秉著治病就治個徹底的使命，錦晏故意給了屍變者機會，讓他們接近人群，而她則和葉厲廷宰序幾人都保持著絕對的警惕和防備，如果有什麼情況，他們就會第一時間出手，解決危險。
屍變者像是腦子裡有了意識一樣，竟然也避開了對他們而言十分危險的葉厲廷宰序和錦晏，轉而走向人群。
人群被嚇得尖叫聲不斷，眼前是一道不到一米高的護欄，兩側的通道都讓人堵住了，向後是堅硬的牆壁，他們退無可退。
即便到了這種情況，他們所想的也不是齊心合力放倒雷科和餘嵋他們，好找一條生路逃走，而是選擇了將他們種個頭最小重量最輕以及沒什麼身份地位的人推出欄杆，以便給他們自己爭取一點偷生的時間。
看到這一幕，雷科薛淩他們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錦晏也搖了搖頭，“不論發生多少次同樣的事情，這些人的選擇，永遠都會是這樣。”
“人性，本來如此。”葉厲廷說。
錦晏：“太沒勁了，快結束這場鬨劇吧。”
她的本意是讓那些人都看清楚現實，讓他們知道自己現在處在一個怎樣殘酷的環境裡麵，可對方卻又給她上了一課。
什麼環境重要嗎？
在腦袋被割下之前，他們是不會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