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官人不免歎口氣,張文開嘲諷的實力也太差了,才引出這麼幾個人。
當即站了出來,直接一鞭一個,追過來的打手全部被放倒。
但林大官人沒走,又回到典當鋪正門,把招牌都砸了。
這下終於像是捅了馬蜂窩,頓時又從裡麵湧出了十幾個打手。
這時代開典當鋪和放高利貸幾乎是劃等號的,乾這個的都是大善人,養打手就是用來做善事的。
林大官人這次卻沒有動手硬剛,反而難得一見的轉身就逃。
邁著兩條一米二大長腿一路狂奔,帶著十幾個打手穿過了南門外的繁華商業街,當真是鬨了個雞飛狗跳,人人側目。
一直到了運河碼頭上,林泰來才停住了腳步。
那十幾個高家打手逼近了林泰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或者動手,忽然又從附近三艘船上跳下二十多個人,反而將這十多個高家打手圍住了。
為首的頭目大喝道:“滸墅關弓手在此辦事!”
高家的打手莫名其妙,滸墅關的兵卒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雖說滸墅關是運河稅關,執法範圍是大運河上下,並不局限於某府某縣,但跑到無錫縣來還是很少見。
林泰來大喝道:“彆廢話!動手!”
一邊是二十幾個官府兵卒和林泰來,另一邊是十幾個畏手畏腳的民間打手。
戰況顯然是一邊倒的,十幾次呼吸的時間後,高家打手們就沒有能站起來的了。
在繁華商埠發生這樣大規模的鬥毆,從陸地街邊到河道船上,頓時就吸引了不知幾百人圍觀,有本地人,有過往的行人。
打完了後,林泰來也不著急走,就站在原地顧盼自雄。
此後又有縣裡田典史,帶著幾十個壯班衙役衝了過來,對著林泰來喝問道:“爾等何人?焉敢當眾行凶!”
林泰來大聲的回答說:“我乃今科南直隸武鄉試解元、蘇州林泰來!
因為奪得解元,遭到南京城世官報複和迫害,前幾日從南京城裡殺了出來!
一路逃亡至貴縣,已經身無分文,無可奈何便去高家當鋪典當隨身玉佩。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可是金陵十二釵新晉第一趙姬贈送給我的玉佩,如今也隻好無奈典當掉了!
不料因為典當金額與當鋪生了口角,又被高家人識破了身份,便互相動手!”
田典史:“.”
沒想到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個群架鬥毆案件,水就這麼深!
一邊是本地豪強高家,另一邊是過江強龍,而且又似乎牽扯到南京世官和蘇州人的鬥爭,完全找不到可以把握平衡的分寸!
這事實在不好處理,稍有不慎,仕途堪憂啊!
其餘圍觀的眾人聽到林泰來的話,頓時也是一片嘩然,他們同樣沒想到,這事居然隱含著如此勁爆的內幕。
進京趕考奪取魁元,遭受奸人報複,又從京城殺出來,然後一路逃亡,還夾雜著名妓贈送玉佩,這聽起來屬實有點傳奇了。
原本以為這種故事隻有話本裡才有,現實裡也會發生嗎?
這時候,站在林泰來身後的兵卒頭目站了出來,對無錫縣典史說:
“我乃滸墅關弓手頭領李野,奉稅使王老爺之命,前來接林解元返鄉!”
正在左右為難的田典史仿佛找到了台階下,急忙揮了揮手說:
“既然王稅使發了話,那你們就把人帶走吧!若以後有什麼需要勘察的,就找王稅使!”
見這位典史如此懂事,林大官人也就不為難他,轉身就登船離開,不在無錫縣逗留了。
舟行數十裡,就抵達了闊彆兩個月多的滸墅關,距離蘇州城隻剩下最後二三十裡。
但林大官人卻棄舟登岸,直入關署,拜訪稅使王之都。
王稅使很體貼的說:“如果你心急回城,就先走吧,我這裡就不必客套了。”
林大官人疑惑的反問道:“誰說我要著急回城?恰恰相反,我可能還要在滸墅關逗留個兩三日,煩請王公安排住宿。”
“你留在這裡作甚?”王稅使詫異的說。
林泰來答道:“還沒有準備好盛大的迎接儀式,我著急回城作甚?
怎麼也得等禮儀籌備完畢,我才能返回蘇州城去。”
王之都忍無可忍的說:“你也知道,蘇州乃人文薈萃之地,對武科功名完全不熱衷,更不重視。
你組織歡迎儀式完全無用,能有什麼意義?你要是個文科解元,那還差不多。”
“王公你格局小了!”林泰來說:“一件事情熱度高不高,受不受重視,那不都是可以人為操縱的嗎?
隻要舍得並善於炒作,就能得到大量關注,哪怕是蘇州人不在乎的武科功名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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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