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如果答應老夫一個條件,老夫就擔著乾係,放你進園!”
這次就是林泰來好奇了,自己現在除了才能之外的資本近乎零,能給你們張家提供什麼交換利益?張鳳翼指著張幼於,鄭重的對林泰來說:
“我這二弟,至今年已半百,一身才學卻沒有傳承。
我看閣下天賦清奇,與我二弟也算性情契合,不如拜為.”
張幼於和林泰來同時退後了一步,齊聲道:“我不乾!”
張鳳翼皺眉道:“拜個師而已,有這麼刁難麼?”
張幼於鬆了口氣,嘀咕說:“還以為是拜義父,要妨死我也。”
林泰來瞠目結舌,你們老張家都這麼精神病人思路廣嗎?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麵,就讓他去拜師?
最近是什麼日子,無論文的武的,都想傳授自己“絕學”?但在吃驚之餘,林教授又有點沾沾自喜。
畢竟這是文壇第一次有人認可了自己的天賦,想要接納自己為學生啊。
忽而又聽到張鳳翼詳細說:“我這二弟精通易經,聽說你想混文壇,那總要學一門經吧?拜我二弟做個經師如何?”
對於要參加科舉的讀書人而言,四書是必修,五經是選修一門作為自己本經,鄉試及以上考試都要考到五經之一了,所以才有詩句說“辛苦遭逢起一經”。
“為什麼是我?”林泰來忍不住就問道。
張鳳翼歎口氣,答道:“我這風燭殘年也不知還剩幾天,怕以後這奇言異行的二弟被人打死啊。
聽聞閣下鐵拳金鞭無敵手,手下好漢成群,想必能護得我二弟周全。
望閣下拜師之後,多多看顧我二弟,使他餘生無慮也!”
林泰來:“.”
所以說了半天,還是相中了自己的武力?這算不算帶藝投師?而且這張家老大爺也太神了,預感如此準確!
曆史上的張幼於老變態,還真是莫名其妙被人斬死的。
於是林泰來不懷好意的看向張幼於,開口道:
“今布飄零半生,隻恨未逢明師,公若不棄”
張幼於迅速閃身躲到另一邊,猛然揮了揮袖子,叫道:“換詞!休想妨我!”
然後又很挑剔的說:“而且要等你中了秀才再正式拜!之前老夫都不承認!”
林泰來就看向張鳳翼,是你二弟現在不承認,那就不怪我了。
張鳳翼卻正色對林泰來說:“老夫對二弟虧欠終身,若無當年考試之事,二弟也不至於變成如此。
無論如何,還望閣下多多看顧二弟,老夫在此承情了。”
林泰來無所謂,反正就是先想法子考個秀才吧!
張幼於好歹是蘇州城本土一線名士,從文壇角度來看,有機會拜個師不寒磣。
比如穿越到金庸世界,新手期就有機會拜周伯通為師,誰會嫌棄?
再說就他林泰來目前這社團坐館身份,其他哪個名士願意收自己當弟子啊。
張鳳翼還想留林泰來喝酒,但林泰來今晚非常忙,還有一家至關重要的“客戶”需要走動,就婉拒告辭了。
“在下對城中人生地不熟,老先生可否指點,去申府怎麼走?申首輔那個申府。”林泰來臨走前對張鳳翼問道。
旁邊張幼於是知道林教授和申家那點小恩怨的,又大驚道:“你真想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千萬使不得啊,主要是你不該向我們問路,平白多了兩個證人!”
張鳳翼老爺很欣慰,瘋瘋癲癲的二弟竟然也知道關心人了,這門師生大有希望啊。
當晚,從太湖觀光完畢回到蘇州城的戚少保,慢慢的走進了南濠街五龍茶室。
對守在這裡的高長江問道:“你們坐館在哪裡?”
高長江恭敬的答道:“他進城拜訪彆人去了,今晚大概出不來,但明日上午肯定回新堂口。”
戚少保疑惑的說:“新堂口?”
高長江又答道:“就在旁邊支巷裡,明天還要招新。”
戚少保便吩咐說:“招新靠你們幾個手下就行了,你們坐館明日開始學槍!”
高長江偷偷察言觀色,忍不住就問道:“比起上次見麵,老人家您心情似乎很不錯?”
其實戚少保剛才回城時,聽到消息時,也挺懵逼的。
一開始也不明白,自己堂堂一個左都督少保,還有幾個兒子都恩蔭了官位,怎麼就“窮困潦倒”了。
前幾天因為憐憫之心,出麵替那幾個浙江老兵頂罪,等於是用自己身份消罪。
怎麼在市井傳言裡,就成了自己十分窮困潦倒,乃至於為了區區百來兩利潤,就甘心從浙江販運私鹽到蘇州?
其後戚少保又覺得,這傳言挺有趣的。
因為在這荒謬的流言裡,真正被黑出翔的其實是朝廷,反映出來的又是民心。
所以戚少保一直抑鬱的心情,頓時舒緩了不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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