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當年聽說過秦天的人並不少,甚至還有不少人親眼見過仙人的存在。
但沒過多久,天下大亂,人人自顧不暇,哪還有功夫去想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仙人?
也就一些真的親眼見過秦天的人或是村落,有那麼隻言片語傳下來。
秦天的傳說流傳了下來,但更多的則是被世人和其他奇聞軼事混雜在一起,當做睡前故事傳播開來。
當代信息傳遞極不發達,即便是生活安定了下來,仍舊有大把大把的人因為各種意外因素去世。
整個漢代算下來,百姓的平均壽命不過二十二歲,哪怕是和平年代,也少有超過三十歲的時候。
這還是沒有算上那些夭折的孩嬰的數字。
就連皇帝,整個秦漢時代所有皇帝的壽命加在一起,平均下來也不過三十五歲。
九五至尊尚且如此,更遑論平民百姓了。
在秦天眼中,他在這個時代所見到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孩子。
在這種人均壽命極短的年代,一切曆史和故事顯得都是那麼虛無縹緲。
自從秦天上次閉關到現在,雖然隻過去了五六十年,但人口卻是已經更迭了三四代了。
那些記得他的故事的,親眼見過他的人,大多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現在他偶然間聽到有關自己的傳說,才會如此驚訝。
時間長河的衝刷之下,當年所留下來的故事早就已經麵目全非。
聽這幾人的描述,簡直是極儘誇張。
秦天本人也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什麼搬山移海,射日逐月,活死人肉白骨輕輕鬆鬆,長生不老那更是不在話下!
原來當初自己有這麼厲害麼?
秦天嘴角忍不住勾出一絲微笑。
“當年那秦始皇啊,秦始皇你知道吧……”
秦天提起了幾分興致,臉上多了幾分凝重,他竟是沒想到,自己和秦始皇的故事竟然還有幾分流傳。
也不知道這種消息是誰傳出來的?
畢竟他和秦始皇見麵,隻有他們兩人知曉,卻是不知為何現在連路邊布衣也能說上一二。
但聽了一會之後,秦天便忍不住啞然失笑。
那人說得言之鑿鑿,好似那日他本人就在現場一般。
但故事卻是離譜至極,無非就是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之類的神話傳說。
那人甚至還從秦始皇小時候說起,說那孩童幼時便得到了仙人指點之類的故事。
“後來啊?後來當然是秦始皇暴虐無道,被那仙人厭棄,從此避世修行,不再理會了。”
“更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高祖斬白蛇起義……”
斬白蛇?
秦天心中微動,但隨即便放下心來。
教授小白修行之法之後,秦天便沒再理會他,後來在世間行走,也沒過多的關注小白。
但想來以小白的修行,自然是不會被凡夫俗子一般的劉邦所斬。
隻是後來他偶有耳聞,小白當年在大秦鬨出來的事情不小,傳說甚廣。
想來那劉邦斬白蛇起義,也許就是聽聞了小白的事跡,被世人牽強附會出來的。
說起來,他倒也是許久未見小白了,自己又多了一隻靈寵,若是有機會見麵,或許可以將介紹他們二人認識。
秦天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黃。
他讓那主人給小白單獨準備了一隻小碗,碗裡麵放的也是白水。
應是許久未曾喝水,小黃此時有些口渴,哪怕是感受到秦天的目光,他也並未抬頭,依舊自顧自的舔舐著碗中的清水。
秦天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小黃的腦袋。
小黃眯起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
笑了笑,等到小黃喝完碗中清水之後,秦天便起身離開了。
剛往前走了兩步,一名少年便站在了秦天麵前。
秦天不免有些驚訝。
他已經收斂了自身的氣息,若非他主動開口,一般人是萬萬不會注意到自己的。
就連剛才在那茶舍之中,老板給自己上了茶水之後,隨即便將自己拋諸腦後。
卻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能夠找上自己。
看來此子定是與彆人有些不同之處。
仔細看去,此人正是剛才在茶舍之中,和彆人講述仙人故事的人。
“足下有何指教?”
秦天行了一禮,略帶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才方才觀足下聽聞我所講見聞,多有輕笑,想來足下是不相信不才所說?”
少年目光炯炯,洞若觀火,認真的盯著秦天“不知道足下有何指教?”
秦天仔細看去,卻是發現這少年龍行虎步,氣勢如虹,當真有幾分不凡。
“指教不敢當。”秦天微微一笑“隻是……足下當真相信那仙人之流?”
“願聞詳解。”少年伸手一指“願請閣下坐下詳敘。”
秦天對這少年也有幾分興趣,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收斂了自己的氣息並不代表彆人看不到他了,隻是普通人會下意識的忽略他。
但那些有天分亦或是觀察力遠超常人的,自然會注意到他這個人的不同尋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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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直覺,或是觀察力敏銳,但不管哪一種,此人未來成就定然不小。
所以秦天也願意和這人交談幾句。
這少年雖然身穿布衣,剛才和那路人朋友交流之時也多是不羈,但此時認真起來,卻是禮數周到,完全不像是平民百姓家中的孩子。
“不才以為,所謂仙人傳說,多是世人牽強附會,以訛傳訛,大多都不是真實故事。”
“不才觀閣下禮數周到,學識不凡,想來應當是知道三人成虎之道理。”
“就好似你剛才言之鑿鑿,好似本人親自在場一般,難不成伱當真知道那秦始皇幼時所發生之事?”
“世人皆是說秦始皇殘暴不仁,難道那秦始皇當真就是殘暴不堪麼?”
少年臉上浮現出幾分不認同之色“若非如此,暴秦如何會滅亡?”
秦天笑笑,並未解答,而是給這少年說起了一個故事。
“假若有這麼一人,出身普通,明明是百姓出身,卻不事生產,不願下地,那此人應當如何評價?”
“鄙夫矣。”少年毫不猶豫的答道。
“此人仰慕英雄豪傑,後來做了豪傑門客的門客,隻是可惜後來那門客犯下禍端,被通緝,他也因此回了故鄉。”
“不過此人卻是有幾分才能,後來通過考核,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雖無權利,卻也比布衣出身的父輩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