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穀春滿臉脹紅,“你,你放屁!凶手怎麼就成了老子,段闊海,你敢指使這小王八蛋構陷老子……”
許舒笑道,“穀隊長,你彆激動。”
“我激動你奶奶個腿兒。”
穀春重重一抹頭發,本來高拋的發型,被他重力壓成了雞窩,“好,你說老子是凶手,你有什麼證據。”
許舒道,“第一,你明明是七隊隊長,這裡案發,根本不關你七隊的事,你為何到此?而且比我們都先到,這難道不反常麼?”
“什麼反常,老子那是搶功……”
話至此處,穀春忽然住口,麵色尷尬。
許舒笑道,“我一直想不通明明此案和穀隊長無關,穀隊長偏要去而複返,十分反常。現在解開了,原來是為搶功,現在穀隊長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秦冰玉手掩嘴,俏臉脹紅。
段闊海又氣又好笑。
穀春暴跳如雷,怒吼連連。
他本來就是來搶功的,但這事兒說得乾不得,現在被許舒逼得自己說出來了,就成了段闊海手裡的把柄。
這案子的主動權,徹底被段闊海搶走了。
“好好好,段闊海,你這回是招到人物了。你不是喜歡搶功麼,我讓你搶。這件案子,我一定會上報到站裡,到時候如果破不了案,我看你怎麼和站裡交待。”
穀春死死瞪著許舒,“小子,還有你,我倒要看看你除了嘴皮子利索,還有沒有旁的本事。你才套上的官皮,我倒要看看你能穿幾天。”
許舒衝穀春拱手,“多謝穀隊長記掛,區區不才,在段隊和秦副隊的指導下,破這案子,就一個字:玩。”
穀春氣得直喘粗氣。
許舒一指晏紫,“晏小姐,藏了這許久,該給大家一個交代了吧。”
“啊,你,你在說我是……凶手?”
晏紫一雙清澈的眼睛寫滿了驚疑
“許……老弟,慎言,慎言啊……”
賈政明先急了。
他太知道晏紫經營的白馬書寓有何等的影響力,真正的往來無白丁,據說治安署的白副署長都是那裡的常客。
穀春冷笑,“胡亂構陷,看人家纖纖弱質,想搞屈打成招?”
許舒道,“晏小姐,拜托收斂一下你的舞台天賦,沒用的。
好吧,既然你喊冤,賈副社長和穀隊長也替你喊冤,咱們一起來複刻一個事實。”
說著,許舒闊步朝主臥走去,眾人跟行在後。
晏紫美眸含淚,一臉哀戚。
段闊海和秦冰,一左一右,不動聲色地將晏紫夾在中間。
眾人來到主臥,許舒指著靠近窗台的茶幾,“破綻就在這裡。”
眾人朝那處看去,紅木茶幾上擺著一個濾壺。
壺底沉澱著已經泡成淡色的茶葉,濾壺邊上擺著三隻茶杯。
茶杯底部有少許乾的茶渣,杯口位置有一層淡色的水漬痕跡。
“一個茶盤,三個茶杯,半壺茶,有什麼問題?”
穀春冷聲道,“誰都知道昨天來了兩個人,加上曹廣校正是三人,這點很多人都可以佐證,茶盤是冬梅送上來的。”
許舒道,“穀隊說得都對,但關鍵在茶水。”
穀春哼道,“茶水早化驗了,根本無毒,你裝什麼神探。”
許舒指著還剩半壺多一點的茶水道,“我說的是茶水的量,穀隊不覺得壺裡的水太多了麼?”
許舒讓冬梅拿來一套同款的茶壺和茶杯。
茶壺盛滿水後,注入茶杯,一壺水用儘,正好倒出六杯。
接著,他拿起茶幾上的茶壺,分彆注入三個茶杯,三個茶杯注滿,壺中剩了大約有小半杯水的量。
“現在還剩三杯半的量。”
許舒含笑看向晏紫,“也就是說用去了兩杯半的水量。”
穀春輕蔑一笑,“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倒茶時不一定要倒滿。
倒出去的兩杯半的水量分到三個茶杯裡,也很合適。
你還太嫩,不懂‘酒滿敬人,茶滿欺人’的道理。
原以為有什麼驚天發現,就弄出了個這。”
許舒道,“如果濾壺裡的存水,不止三杯半呢?”
“不止三杯半?”
賈政明猛地一拍大腿,“是了,剛才化驗抽了兩管子,每一管子的水量,能倒大半杯。
這樣算的話,濾壺裡的存水,應該剩下五杯左右的量。
也就是說,昨晚,隻用去一杯水。
“三個人,一杯水,沒道理啊。”
眾人交頭接耳。
穀春道,“說不定人家一壺喝完,重新續水。”
許舒道,“我詢問過冬梅,她隻送過一次茶水,樓上並沒有暖壺,樓下暖壺裡的水,並沒少。
總不能是曹廣校下樓來取水後,又自己燒水,把暖壺重新注滿吧。”
“那這三個茶杯杯口的茶漬怎麼解釋。”
穀春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