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還有一張公考的成績單,成績單判定為良好。
一張扯成兩半的婚書,婚書上有女方的信息,是城南吳順慶的三女吳香蓮。
看著一堆賣血票據,秦冰大受觸動,眼圈泛紅。
許舒關注的重點,卻在那張公考成績單上,既然是良好的成績,證明已經通過了公考。
通過公考,便能成為公職人員,算是捧上了金飯碗。
顯然,張偉沒能成為公職人員,難道問題卡在了麵試?
當下,許舒讓曾室長速查當初張偉的麵試官。
秦冰道,“張偉真不容易,身在泥淖,艱難求活,卻不失上進的心。
結合彙總的消息來看,張偉被人陰掉大華的工作後,就以澡堂為根據地,四處打工求活。
中途不去打零工,隻做澡堂一份工,應當就是為了備考。
澡堂老板說,有一天發現張偉很高興,應當是公考成績下來,他獲得了好成績。
因此,張偉認定自己有了金飯碗,所以辭去了澡堂的工作。
現在就是不知什麼原因,他怎麼沒當成公職人員。”
兩個小時後,曾室長從春申城南區打來電話,說負責麵試張偉的主考招了,指標給了城北教育社嚴社長的侄子。
參加麵試的七人中,就張偉沒有背景,所以就頂了他的名額。
哢嚓一聲,許舒折斷了手中鋼筆。
曾室長接著彙報,說吳香蓮家的情況,也摸實了。
吳香蓮是張偉在麥香園麵包店打零工時認識的,雙方互有好感,確立了戀愛關係。
吳家一直張羅著把吳香蓮趕緊換聘禮,四處托媒人,無奈,張偉壯著膽子上門求親。
憑著他公考的成績單,吳家認定他會有不錯的前程,因此和他簽下婚書。
誰知,麵試沒通過,吳香蓮的兩個哥哥打上門來,強逼著張偉撕了婚書,還逼張偉賠償二十元,否則回去要吳香蓮好看。
聽了彙報,秦冰俏臉雪白,眼眶通紅。
許舒歎息一聲,繼續傳喚最後見過張偉的證人,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
“官長……俺可不敢做殺人的營生……你說小張?那俺可是幫他哩。
前幾天,他睡的橋洞,還是俺借他的,還借了他一床破棉絮……
我們都是劃片的,丐頭不發話,他想討飯也難。
好幾次他餓暈了,還是俺舍了剩飯,才救了他命……
俺也讓他去求丐頭,可他連入夥的錢都拿不出,俺有什麼辦法……
俺還陪他去賣血哩,大夫說他的血太稀了,怕弄出人命,不敢要……
中間,他也去找過活兒,人家看他走路都打晃,都不敢用他……
俺最後才和他說,雲海鎮這兩天有大場麵。
綢緞莊的謝財東納妾,給粥給饅頭,運氣好的話,還能搶著喜錢。
俺隻是一說,沒想到他真的去雲海了,這麼遠,真不知道他怎麼到的……
俺說的都是實話……”
了解完情況,許舒給了老乞丐一個銀元,著人將他請了出去。
秦冰已不再審訊室了,躲在走廊裡,捂著嘴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許舒心情沉重,招來曾室長,問他對張偉在雲海行蹤的摸排情況。
曾室長搖搖頭,“不好查啊,按老丐的說法,張偉幾乎是以乞丐的形象出現在雲海的,鎮裡多個乞丐,誰會注意?”
許舒讓曾室長接著摸排,連同秦冰,找段闊海通報情況。
看完卷宗,段闊海掩卷歎息,“芸芸眾生,人間實苦。
張偉都這樣了,誰還能殺他呢?”
許舒搖搖頭,“現在隻能去謝財東處,探探情況了。
張偉來雲海,應該就是奔著謝財東的兩頓飽飯來的。
也許想等攢些力氣後,再去找個活兒乾。
沒準,謝財東家裡有人見過他。”
半個小時後,一名黃姓治安官來報,“太不巧了,謝財東不在,他陪著他新納的三夫人回城南省親去了。
按說,一個小妾,不該講這規矩,但謝財東一把年紀納了黃花閨女,寵愛得不行,行事難免荒唐。”
“城南?他三夫人叫什麼?”
許舒眉心急跳。
黃治安道,“好像是姓吳,過門那天,沒有頂蓋頭,聽說長得不甚嬌豔,但青春逼人,長官可是想……”
“彆廢話,趕緊去查,謝財東的三夫人到底是誰。”
許舒怒聲吼道,黃治安唬了一跳,慌忙退走。
十分鐘後,黃治安火速奔回,“查清楚了,三夫人姓吳,閨名香蓮,是城南吳順慶家的三女。”
秦冰瞪圓了眼睛,連退數步,跌坐在椅子上,許舒握緊了拳頭,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