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威太惹眼,自行車太磨人,想來想去,還是老夥計合適自己。
折騰了一夜,老邊三輪總算煥發了新生。
亢亢的聲音都清脆了許多,許舒倒在床上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已是傍晚。
他駕了老邊三輪,朝老宅趕去。
三十六號已徹底打理妥當,就差一些鋪蓋和日用品,便能安居。
此番回老宅,他便是要搬些東西過去。
車才到門口,好幾條身影同時動了。
許舒乾脆不下車,一腳踏在挎鬥上,靜等著。
四人到近前,團團將許舒圍了,領頭的漢子敞著懷,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脖子上戴著大金鏈子,腰間鼓囊囊的,斜睨著許舒道:“小子,堵你好幾天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去哪兒?”
“東薈樓,六哥請吃飯。”
許舒腦海中冒出厲家菜掌門人厲俊海那張不苟言笑的瘦臉來。
他和厲俊海初識,厲俊海送了他一張免單卡示好。
許舒沒用過這張卡,但一直記著厲俊海。
當時送卡,他就覺得厲俊海有其他目的,一晃好幾個月過去,他的生活並未和厲俊海再有交集,他便將厲俊海忘在腦後。
沒想到,今天這厲俊海找上門來。
換作幾個月前,他肯定要想辦法脫身,現在他底氣十足,卻想探探厲俊海的底。
一個小時後,許舒進了東薈樓大門,早有一名侍者在那處等候,接了許舒和大金鏈子上樓。
電梯到達頂樓後,許舒被引進了一間雅室,占了兩麵牆的巨大落地玻璃,讓雅室的觀景效果無敵。
“小兄弟,要見你一麵真難。”
一身正裝的厲俊海,從寬大的真皮沙發上站起身來,遠遠衝許舒伸出手來。
在他左側,坐著一個圓臉中年,三名精乾的正裝青年立在不遠處。
其中那個寸頭青年,許舒記憶猶新。
那天聚會,一個叫曲老八的老混混鬨事,便是寸頭青年出手收拾的,手段狠辣利落。
當時,許舒便懷疑他是體士途徑的超凡者。
“厲老板,用這種方法請我上門,彆出心裁啊。”
許舒不接厲俊海的手,自顧自在最近的沙發椅上落座。
平頭青年目光陡然淩厲。
厲俊海道:“怎麼?那幫混賬對你動粗了?老七,去,砍幾根指頭來,給許老弟消氣。”
許舒擺手:“犯不著,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厲俊海點燃一支煙:“托江湖上朋友們抬愛,都叫一聲六哥。”
許舒道:“我一個學生而已,江湖離我還很遠。”
厲俊海麵上有些掛不住:“既如此,那就開門見山,劉總,你來和小許談。”
說著,他站起身來,緩步朝落地窗走去。
圓臉中年道:“許舒,男,現年十八,有一姐……”
“行了,老劉,說重點……”
“老劉?”
圓臉中年臉色垮了下來,深吸一口氣道:“這麼說吧,我們找你,是因為你父親,他是當年近衛軍內衛團的軍官。
十三年前,近衛軍曾經用秘法鑄造過一批具有特殊功用的手槍,分配給各內衛團的軍官使用。
你父親身故後,屬於他的那支被官方收回。
按照規定,該槍持有者的男性繼承人可以在年滿十八歲後,作出書麵申請,官方審核後,可以返還那把槍……”
許舒忽然想起,當天他來東薈樓,穿著的正是他父親的一件軍官常服。
袖口處,有明顯象征等級的銀線標記。
現在想來,厲俊海應該是從那件風衣盯上的自己,那天的接近,並非偶然。
“我聽明白了,你們是想找我買那把槍。”
“誤會了,是借用。”
“怎麼個借用法?”
老劉拍拍手,一名正裝青年轉入帷幕後,端出一盤紅封來。
寸頭青年抓起一個紅封掰開,嘩啦啦的銀元落在托盤上。
老劉笑道:“每封五十枚,一共十封,這個價錢,許老弟可還滿意?”
他調查過許舒的情況,知道他是個沒見過錢的苦哈哈。
許舒笑了:“堂堂厲家菜掌門人,不至於就這點氣魄吧?”
他對槍和好處費都感興趣,隻是如今眼界大開,幾百元早已不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