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舒表現得很平淡,晏紫鼻子差點沒氣歪,“你便是這樣謝你的救命恩人?”
許舒道,“晏小姐自己也說了,你救我,不過是擔心我死了,你被列為凶手。有道是,有心行善,雖善不賞。
不過,許某平生,最是知恩圖報。”
說著,他對著湖心高喊幾聲,立時便有一艘輕便小舟急速朝這邊馳來,兩個大漢劃得滿頭大汗,小舟中間站著個打扮清涼的俏麗船娘,舟中矮幾上堆滿各種瓜果、點心、酒水。
許舒扔出一枚銀元,那邊奉上一桌子點心、瓜果,外加一打冰鎮桔子汽水。
目送小舟遠去,許舒用指頭彈開一瓶桔子汽水,朝晏紫遞來。
晏紫深吸一口氣,接了過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乾,接著,自顧自剝食新出的菱角,一連吃十好幾個也不停手。
許舒忍不住了,“感情您跟這兒撐大肚來了。”
晏紫伸個懶腰,性感曼妙的身姿顯露無疑,許舒不自覺地便想起了秦老師,論姿容這二位稱得上各擅勝場,平分秋色。
晏紫橫他一眼,“你就拿這些個殘羹剩酒,對著這殘陽剩霞,殘山剩水,來謝一個救命恩人?”
“你說我該怎麼謝你?送您一副銀手鐲子,再給您辦個小鐵屋終身免費住套餐?”
晏紫氣得胸疼,“如此說來,咱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許舒又給她開一瓶汽水,“那得看怎麼談。好吧,我且記下你的人情,說說那催化師吧,我對他更感興趣。”
一想到一個階序三的催化師,時刻在暗處盯著自己,他後脊梁就一陣陣發冷。
晏紫冷聲道,“你這是在求我,還是在威脅我?”
許舒笑道,“這要看晏小姐自己怎麼理解。”
此間茫茫水域,已是絕地,晏紫就是網裡魚,籠中雞,許舒的心態輕鬆得很。
至於晏紫的救命之恩,他口上說著有心行善雖善不賞,但還是記下了。
隻不過,他清楚死丫頭不好對付,給半分顏色,就敢開染坊,不如一硬到底。
“咯咯……”
晏紫大笑,“姓許的,你這樣的鷹犬,我見得多了。背信棄義,陰險毒辣。你以為我是自投羅網,本姑娘若無萬全準備,會自入絕地。”
話音方落,她輕輕擊掌,咕嘟,咕嘟,水裡冒起了泡泡。
“船下有人!”
許舒蹭地起身,“水眷者!”
“聰明。”
晏紫含笑點頭,“水眷者能在水下浮沉三日,而不須浮上水麵呼吸,有相當不錯的水下搏鬥的本事。
你雖是體士,但下到水下,十成本事不知道使不使得出一成。”
“哈哈……”
許舒尬笑,“晏小姐,我不過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您不會當真吧。
其實曹廣校這孫子被你除了,世上少個禍害。
獻山大橋這事兒,雖說你們辦得過分了些,但到底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
嚴格意義上講,咱們不是針鋒相對的敵人,何必一見麵,就動刀動槍,打打殺殺,您說呢?”
許舒口上殷勤相勸,腦子裡苦思著破局之法。
可這茫茫水域,乃是絕地,遇上水眷者,真個是毫無勝算。
晏紫笑了,“你這舌頭若是割下來下酒,應該滋味非凡吧。”
許舒趕緊給她剝個菱角,才要遞過去,晏紫已掏槍在手,笑意吟吟盯著他,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晏小姐,你救我在先,又誘我入此地,總該不會是奔著我這妙用無雙的舌頭來的吧。”
許舒含笑說道。
晏紫暗啐一口,冷冷盯著他,“你還敢弄嘴,本小姐平生行俠仗義,半生經營所得,全因你之故,被鷹犬抄走。這筆賬,我該不該跟你算?”
許舒一拍大腿,“我以為什麼事兒,不就是錢麼?先給您八百兩,後麵的我再給您補上。”
說著,許舒取出還沒焐熱的八百兩銀票,心痛得不行。
晏紫劈手奪過銀票,塞入內襯荷包,“你認賬就好,滾吧。”
許舒站起身來,瞪著晏紫,“你幾個意思,想讓我遊回去?”
“不然呢,我還送你不成?”
晏紫心生快意。
許舒冷哼一聲,坐了回去,“晏小姐豈不聞,殺人不過頭點地。”
“嗯?”
晏紫緊緊盯著許舒,抬起手中的水槍。
許舒冷笑,伸手在腰間一抹,一把黑虎握在掌中,“你猜你引火快,我是我子彈快?”
晏紫星眸閃動,“有種你開槍,不知道你這鐵家夥落進水裡,還打不打得響。”
“隻要在船上能響就行。”
“你!”
許舒性格複雜,晏紫的步步緊逼,逼出了他的狷狂。
不就是比狠麼?還能輸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