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麻伯給的筆記,自然不敢全信。
他想看看厲俊海弄到的筆記,和麻伯給的筆記,有多大的差彆。
許舒才打開筆記,向西三米開外的青色石板忽然如水波一般漾動起來,咵嚓,地麵裂開個直徑寸許的孔洞,一個拇指大的怪物從孔洞中爬了出來。
他有著人類的五官,但極為扭曲,尖嘴猴腮,沒有頭發,細尖的耳朵遍布著紅色血管。
詭異的是,不同於包裹著皮肉的軀乾,他的四肢皆是一截一截的白骨。
拇指怪物才衝出地麵,緊接著地麵破開個大洞,接連七個怪物衝了出來,或是爬行類怪物,或者走獸類怪物,形體最大的也不過麻雀大小,小的狀如蚯蚓,接是半皮肉半白骨造型。
許舒汗毛倒豎,剔骨刀滑入掌中,隻是槍支還在背包內,來不及拿取。
下一瞬,一道身影從洞窟中鑽了出來,一身麻衣,頭發灰敗,精壯的軀乾宛若老樹,不是麻伯又是何人?
“這麼短時間,你能藏得這麼深,是個人才。”
麻伯微笑地看著許舒,輕輕揮手,那隻人形冥怪輕輕一跳,如煙泡一般消失不見,緊接著,許舒手裡一空,掌中的冊子便落到麻伯手中。
能克製陰物的剔骨刀,對上這怪物,竟未起任何反應。
麻伯翻了翻冊子,扔在地上,嘖嘖道,“跟你老子一樣,鬼精鬼精的,死了死了,還想著算計人,可惜老夫的一隻冥怪。
諒你也不知豢養一隻冥怪,要耗費老夫多少光陰和心血。
都說父債子償,你老子做下的孽,隻能你來償了。”
許舒拱手一禮,?“世伯,小侄有什麼做的不周到的,您批評就是,這是作甚?”
麻伯的反目,早在許舒預料之中。
今夜他搜尋o63鐵盒,遭遇詭異存在窺視,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麻伯。
故而,才取走063號鐵盒,他就火速趕來東薈樓,甚至不敢將邊三輪停在東薈樓前,就是怕麻伯追蹤而至。
他沒想到的是,他小心再小心,還是被麻伯追了過來。
此刻,“冥怪”一詞才傳入耳來,許舒便想起段闊海說的一種叫“暴徒”的超凡途徑。
階序一的暴徒,擁有僅次於學士的學習能力,身體敏捷,力量強大,無光視物。
階序二的犯罪專家,則能敏銳地發現不可知地帶的冥怪,有和冥怪溝通的能力,並掌握諸多犯罪技能。
而到了階序三,就是怪物眷者,掌握不可知世界的生物——冥怪的相關特點,並能召喚、豢養部分冥怪為己用。
眼前冒出的一個個小小怪物,無不昭示著麻伯至少達到階序三怪物眷者的層級。
許舒心亂如麻,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便宜老子人都死了,還給自己招了這麼個強敵。
“小子,任你巧舌如簧也難動我心。死到臨頭,你須怨不得彆人,要怨就怨……”
麻伯話音未落,許舒雙足猛地踏地,一個借力,淩空朝麻伯狂撲而來。
半空中,他割開手臂上的皮膚,熱血狂飆。
他記得段闊海說過,冥怪有著不少鬼物的特性,畏懼至剛至烈之物。
而體士的精血,正是至剛至烈之物,越是強大的體士,精血便越是強大。
果然,他精血灑出,飛撲他的冥怪皆紛紛躲避。
眼見許舒就要撲中麻伯,麻伯忽然灑出一捧灰霧,灰霧才現,整個暗室忽然陰風陣陣,飛揚的血滴冒著森森白氣。
許舒的大手幾乎抓到了麻伯的衣襟,眾冥怪後發先至,閃電一般將他撲到
按的按手,壓的壓腳,鎖的鎖頭。
微不足道的身軀,竟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頃刻間,許舒竟被按得動彈不得。
麻伯一腳踩在許舒臉上,鞋底用力摩擦,“米粒之光,也放光華,連你老子死都死了,還被老夫拘走一絲殘魂,不然我怎知那副殘局存在,就憑你小子也敢跟我動手?”
用許舒的臉擦乾淨鞋底後,麻伯施施然走到桌邊,抓過許舒的背包,清空存貨。
霎時,麻伯呆在當場。
他既不關注內藏西北黑虎的大辭典,也不關心停雲槍,整個人仿佛被那個063鐵盒吸走魂魄。
他愣了足足十餘秒,才一把抓起063鐵盒,欣喜若狂,顫聲道“神忌物,居然是神忌物。我明白了,終於明白了,達爾乾之行,打的根本不是盜墓賊,是海王殿的人。
許停雲啊許停雲,誰能想到無數大人物找了那麼多年的秘寶,竟然在你手中。
誰能想到,海王殿的人竟然會遺失一件如此珍貴的神忌物……”
許舒不明白麻伯在激動什麼,但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當下,他聚集全部的力量,艱難地抬起左手。
人形冥怪竟做出個譏諷的表情,一個晃身落到他左手上,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獠牙,眼見便要一口咬下,麻伯打個口哨,“阿福彆急,這小子還有大用,待用完後,必定讓你們飽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