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領教過花褲子憑手辨人的本事。
他的一雙原裝手,淩天放先入為主,認定是晏紫易容術高超,並對王孫有過“扮大不扮小,扮高不扮矮”的理論,絲毫不覺違和。
可花褲子卻是目光如炬,火眼金睛。
故而,自從花褲子進門,他就悄悄籠手袖中,知道暴露就在頃刻,隻能靜待機會發難。
現在好了,捅傷淩天放,擊傷花褲子,製住小公子。
最重要是,搞渾了水,搞砸了隗明堂和興周會的關係,成果顯著。
念頭既通,許舒挾著小公子退出石屋,臨行時,將桌上的畫像和那厚厚一疊冊子,收入須彌袋中。
才退出百餘步,他眉心傳來一陣刺痛,暗道不好,冷聲喝道,“小公子,你的部下有些耐不住寂寞。
我知道現在不止一種超凡手段在朝我的頭部瞄準。
請你勸勸他們收起這種無謂的把戲,如果我的腦袋有個三長兩短,我保證你的腦袋肯定先出意外。”
小公子是辨陰士途徑,此刻被許舒玉指拂穴,連封周身血脈,連呼吸都困難,哪裡能說得出話來。
然而,許舒這番話顯然不是說給他聽的。
許舒話音方落,眉心處的刺痛感立時消失。
而這點,早在許舒預料之中。
小公子敢誇口將秦冰、晏紫獻給禾國的光明皇帝,足以見其身份顯赫。
而小公子身份越是顯赫,越有助於許舒脫身。
當下,許舒挾著小公子疾行,小公子的一乾護衛隻能隨後疾行。
行出不到兩裡,便聽嘩啦啦的樹葉聲響,許舒駐足舉槍抵住小公子太陽穴,便見一名身材胖大的頭陀竟淩空踩踏著樹枝,快速趕來。
他頭上帶著行者武鬆一般戒箍,滿頭黑發披散著,狀若妖魔。
十幾個起落,便從二百米外,趕到十丈開外。
許舒忽然想到,白眉受傷,便是在和隗明堂的一位惡頭陀交手時,被花褲子趁機偷襲所致。
眼前這胖大漢子多半就是。
眼見惡頭陀已奔到十丈之內,許舒衝天就是一槍,才要開口威脅。
忽地,小公子胸口冒出一團清光,瞬間將他籠罩。
許舒擊出的子彈明明是對著天上,也被小公子胸口冒出的清光排開。
眨眼間,惡頭陀已攻到三丈開外。
許舒一掌印在小公子胸前,小公子倒飛出去,半空裡鮮血狂吐。
大手從小公子胸口探回,許舒掌中多了一枚黑色玉玨。
許舒猜測,此玉玨必是小公子護身寶物。
當時,他用玉指拂穴的手段,對付小公子,護體玉玨並沒激發。
但動用子彈時,護體玉玨生效了。
足以證明,這護體玉玨不能識彆肉身攻擊。
他一掌印向小公子胸口,而不是天靈蓋,正是希望重傷的小公子,能拖住惡頭陀。
果然,惡頭陀淩空變向,接住小公子。
許舒見計得售,展開天常步,發足狂奔。
說時遲,惡頭陀大手一撒,上百飛針如瓢潑大雨灑出,許舒大驚失色。
和惡頭陀這樣的內家大師對戰,最怕的便是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許舒腳上催動天常步,手上驚妹刀狂舞成風,火速衝到一株參天古木身後。
噗噗噗,密如急雨的飛針刺入巨木中。
許舒才要舒一口氣,噗,噗,兩枚飛針竟穿透了巨木,直透他的背心。
雖入肉不深,他一揮手便將兩枚飛針拔下。
隨即,惡頭陀的厲喝聲如悶雷砸落,“賊人中了我的飛魂針,必死無疑,剩下的交給你們,不管死活,人都得給我帶回來。”
數聲轟然應諾。
許舒取下飛針,定睛看去,便見針頭烏青。
霎時,胃裡開始劇烈翻騰。
“七星嫖客,你還真是銀魂不算,如此也好,我費點辛苦送你上路,不算白拿你的驚妹刀。”
骷髏怪通過驚妹刀,很輕易就鎖定了許舒的身份。
他心中狂喜,心知不管拿不拿得住七星嫖客,他都是奇功一件。
拿住了,自不待言。
沒拿住,他掌握的關於七星嫖客的信息,必能在隗明堂換來不小的好處。
最重要的是,他念茲在茲,甚至和花褲子生出嫌隙的驚妹刀,已近在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