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裡瀟水浩浩,五百裡陵山莽莽,定陵出現龍氣以來,多年不見人跡的陵山,一日賽一日的熱鬨。
興周會作為最早關注陵山的超大型勢力,早就在此間建立了據點。
周進一路轉進興周會在陵山的這處秘密地點,沿途不知有多少興周會的明哨、暗哨,在關注著可能尾隨周進而來的尾巴。
在確認了無有尾巴跟隨後,一處茂密的白樺林忽然湧現一陣黑煙,周進見狀,絲毫不覺驚異,竟闊步走入黑煙。
下一瞬,黑煙散儘,眼前出現一個三米闊的石門,石門嵌在龐然山體間,雖是初春時節,左右山花爛漫,芳香彌漫。
周進才行到石門前三米,轟隆一聲,石門洞開,他抹身閃入,一路下行,沿著曲曲折折上百級石階,來到一座密室前。
密室內,厚重的石門洞開著,入眼便瞧見石室牆壁上,一左一右嵌著的兩顆夜明珠,放出溫暖的白光。
散落在四周的五把椅子,座無虛席,還有幾名氣勢雄渾的漢子,立在座椅身後。
才一掃眼,周進就忍不住心裡一顫。
在座的都是興周會中的長老,便連立著的幾人,都是執掌一方的分舵領袖。
論在會中的資曆,他周某人連這些連座位都混不到的分舵首領,都比不過。
然而,他驚詫的原因,還不止於此次會議的規格,更重要的是,他竟然發現了居中而坐的淩長老。
這位淩長老原本在會中的地位一般,但投效鐘王孫後,尤其是在參加了金銀島探險後,在會中的地位扶搖直上。
傳聞,他經曆金銀島之險後,以身入屍道,成了活死人。
因著生性狠辣,手段殘酷,會首將會中刑律之鞭,交到了淩長老手上。
不用數月,會中綱紀肅然。
傳言,落到淩長老手中,恐怕自殺是唯一的出路。
更有消息說,淩長老經常在開大會的時候,將犯會規之人,帶上會場,當著眾多人的麵,生啖活人。
如此活屍惡鬼一般的人物,周進想想就遍體生寒。
“動作快點兒,大老爺們兒,磨蹭什麼!”
周進正心思惴惴,組織著語言,居中而坐的淩長老先不耐煩了,出言喝道。
他的聲音,宛若鐵勺摩擦在了搪瓷碗底,刺得人神經疼。
周進不敢捂住耳朵,趕忙加快腳步,三兩步進到前來,團團一拱手。
淩長老不耐煩地揮手:“說吧,到底怎麼個情況,傳得這麼邪乎。”
他一開口,室內陡生一股腥風,這種味道像極了食腐動物口中的氣味。
周進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快速將情況說了一遍,作結桉陳詞道:“姓許的磨刀霍霍,我雖說不怕他,但此人行事偏激,誰也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如果此人一個衝動,直接和我方開戰,正氣堂損毀事小,壞了會中大事,周進就百死莫贖了。”
“你所慮的是,我們大事成功在即,如何小心都是不為過的。”淩長老左手第一位手著黃袍的明長老沉聲說道。
周進是他的心腹,這個關頭,明長老自然要拉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