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本官便給你這一錘定音!”
尤憲超怔了怔,沉聲道,“大人神威,小民沒有不服的。
但有一點,還請大人知曉,若大人宣判,不能使全縣百姓心服口服。
屆時,攪起風潮,蔓延無邊。
那時,大人的愛民之心,恐怕就成了傷民之意,還請大人千萬三思。”
許舒心道,“一個尤憲超都這麼難搞了,真不知那尤炳軍又是何等樣人,竟能和此獠爭訟這些年。”
他淡然擺手,“管教爾等心服口服。”
尤憲超慨然道,“古人言,千金一諾,大人之諾,必重逾千金,此番若果能平息此案,小民願為大人立生祠。
隻是大人若是斷得不能使我等心服口服,又該如何?”
許舒麵沉如水,他哪裡聽不出來,尤憲超這是在步步緊逼。
許舒有些不解,尤憲超再是猖狂,卻不知哪裡來的膽量,和自己作對?
不過,許舒定計已明,朗聲道,“本官當眾許諾,本宮判後,二尤若有一人不服,本官這個官兒就不當了。”
此言一出,尤憲超愣住了,場外嘩然聲如千重海浪湧起。
“不可!”
“大人孟浪!”
宋永鐘、劉縣丞同時勸阻。
許舒道,“本官一諾千金,豈可失信於民,現在是下午兩點,四個小時後,小龍崗,尤家祖墳前,開棺斷案,必將真相大白天下。”
尤憲超驚聲道,“大人是要開棺驗屍?不可,我家先人安葬多年,豈可因不孝兒孫無能,再受驚擾?”
許舒朗聲道,“此案延宕七載,驚動一方,早已非你一家一姓之事。
今日本官便要正本清源,還公道於天下,你好生配合就是。”
尤憲超沉聲道,“我知當今天下,源力播散,有術士能招鬼弄怪。
聽說大人也是超凡者,想必是此道高人。
莫非大人是要招募我家先人亡魂,來認後世子孫?
怕隻怕我家先人認得後世不孝兒孫,而不孝兒孫卻識不得先人。”
任誰都聽得明白,尤憲超是在暗指,許舒會胡亂弄一陰魂,假扮尤家先人。
這是搶在事發之前,斷了許舒用陰魂斷案的路子。
宋永鐘厲聲道,“休得胡言,神怪之事,豈足為憑,又豈能入證?
許大人熟諳刑律,焉能不知?勿要狂言,攪動輿論。”
許舒一拍驚堂木,“今晚六點,小龍崗上,開棺斷案!退堂!”
許舒喊罷,闊步朝後衙行去,渾然不管已經紛亂的街市,和滿堂震驚莫名的眼球。
“縣尊,這,這許大人也太氣盛了吧。”
劉縣丞低聲道。
宋永鐘皺眉道,“諸劍山下來的,不氣盛才怪,但願他奇人必有奇行,你我且靜觀其變吧。”
劉縣丞道,“哪裡還有什麼奇行,我猜他必是開棺驗骨,取骨驗親。
但這玩意兒準確度至今沒個公論,難不成他真的要招魂認親,或者扶乩請神?”
宋永鐘搖頭,“不管怎樣,今晚六點過後,自然明曉,這樁案子的確到了該了解的時候了。
否則,走了許大人,怕還得來張大人,雍城怕是經不起這麼鬨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