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七天,不過是虛張聲勢,他便是七十天不來,李溟也不會將這唯一的牌打出去。
想通此點,許舒也不著急了。
出了聚源齋,他租了一架馬車,便在東都閒逛起來,臨近傍晚,便去了東都最高檔的黃金宮大酒店,要了間頂樓套房,住了進去,認認真真研讀起《追源》期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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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時節天氣新,東都水邊看山宅。
這是百年前的名句,東都西郊有座楠山,風景秀麗,又有八百裡秦淮河從中穿過,山南一帶,從皇周時起,便被一眾東都貴族看中,建起了豪宅。
論豪奢,閒雲園在山南一帶,排不上號,但論清雅,卻是一等一的。
整個山南園沒有什麼巍峨建築,甚得小橋流水的江南野趣風采,水郭、亭台、遠橋,流水,甚至還有農田,村塾。
當然,這些設置,名字還是那個名字,但無一不精致,無一不華美。
比方說那間村塾,便是山南一帶有名的私塾,請的都是京中的大儒、名師,轉為給蒙童教學。
山南一帶的名門子弟,幾乎都願意將家中幼童,送入閒雲園的村塾來。
這天上午,向來曠遠的閒雲園,聽水閣中,設起了酒宴,山風輕浮,古箏悠悠,茂林修竹映帶左右,小橋流水環繞身前,當真是雅趣和意趣齊備。
聽水閣中兩人正安坐閒談,左側那個身材枯瘦,滿頭華發用一根長簪束在腦後,眼中精光流動,手裡扶著一根鳩杖。
右側那人四十出頭年紀,作皇周時期的文士打扮,長袍綸巾,目光溫潤。
兩人正說著,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闊步而來,他赤著腳,穿一條綢緞長褲,身上披著一件短褂,一邊走,一邊扣著紐扣,暴露出如大理石一般光滑質感的肌膚,其人麵目英俊,鼻如懸膽,行動處,仿佛周遭光環全被此人吸走。
此君不是旁人,正是秦冰口中譽滿東都,被視作最有望成神的青年才俊納蘭述。
而聽水閣中安坐的兩人,老者正是納蘭述家的老家臣鳩老,中年男子則是前兵情處副處長董潘。
閒雲園正是納蘭家的私人莊園,但今天這個局,卻是董潘攢的。
“多日不見,公子目潤菁華,身如朗日,想必已成功感應到炁石的能量。”
鳩老笑道,“半年前,公子便能感應炁石了。”
“半年!”
董潘吃了一驚,“我記得我送炁石與公子的時間,正是半年前。”
鳩老嗬嗬笑道,“公子得到炁石的第三天,便能生出感應,如今借助炁石,感悟神祇刑天真意,修為已更上層樓,距離階序六的內家宗師,隻剩一步之遙。”
董潘周身劇震,激動地起身抱拳道,“聽聞體士的階序七,就是傳說中的煉氣士,上古的煉氣士騰雲駕霧,魂出天地,朝遊北海,暮宿蒼梧,已是神仙中人。
我有幸為公子效力,真是死而無憾。”
納蘭述擺手,“天門難開,神仙難再!以往,我也以為感應了炁石,前路已經打開,現在看來,恐怕才開了個頭。”
此話一出,鳩老和董潘同時震驚。
鳩老道,“可是因為炁石不足的緣故?我聽聞大秦有頂尖存在,突入秘地,發現了炁石礦脈,現在炁幣改革已是大勢所趨,以往短缺的炁石,以咱們納蘭家的實力,難道還怕得不到充足供應麼?”
納蘭述擺手,“不單是炁石的緣故,感悟到炁的存在,讓我生出了很多冥冥中的雜念,一時也說不出那種感覺。
不過,總算有助於神祇真意的修行,此次閉關也算收獲非小。
對了,董先生今次攢局,可是有什麼喜事。”
董潘微微一笑,“不知公子還記得許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