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環山手持一張名帖,展開來,名帖的邀請方,竟寫著董秀雲的名字。
自從許家攪合進自己和生活,許舒沒少讓吳夢華處探聽許家的情況。
作為許家的最高權威,許老太君的名諱,許舒也掌握了,正是董秀雲。
許環山冷笑一聲,將名帖拍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老太君今晚過八十壽誕,特意命我請你參加,當然,你可以不去,但國朝以孝治天下,希望你承擔的起這個後果。”
說完,許環山揚長而去。
眼見便要行出院去,便聽許舒道,“許環山,達爾乾山脈的任務,你也去了?”
許環山背後一僵,“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許舒冷笑道,“我著人查過名單了,當時參與達爾乾山脈任務的是許環山,並沒有許停雲,最後立功受賞的也是你許環山。
我老子出力,你許環山受賞,這算盤可真叫你老許家給撥弄明白了。”
許環山冷聲道,“無憑無據,休要胡言亂語。許舒,我勸你放明白點,在大周,就沒有誰能逃脫家族的束縛。
即便是執政,也脫不開那些三親六故,何況你。
識相的,早點過去,跪在老太君麵前求原諒。
否則,老太君輕輕抬手,便能將壓成齏粉。”
說罷,許環山再不停頓,大步流星地離開。
“草,真是狗皮膏藥,不徹底解決是不行了。”
許舒險些一拳將桌子捶碎,他起身原地踱步,心裡煩的不行。
他熟讀史書,自然知道許老太君的存在,對自己是個幾乎沒辦法抵抗的天大殺器。
曆朝曆代,以孝治天下,孝道的觀念深入人心。
一旦操作不好,許舒便極有可能嘗到眾怒難犯,嘗到輿論反噬的滋味。
可以說,如今的許老太君簡直就是無漏金身,任憑許舒千萬法門,她隻一個孝字真言,便能將許舒生生鎮死。
許舒冥思苦想許久,也不得其法。
無奈,他隻能抱著“世界上沒有新鮮事”的想法,到曆史中找尋辦法。
他在腦海中回溯這個世界的曆史,無論如何,找不到一樁可為借鑒的例子。
厚重的曆史書中,記錄了無數奸臣賊子,還真找不出幾個忤逆不孝的。
倒是有餓死先君的太子,但最後太子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
大周上溯三千年曆史,被許舒在腦海中整個兒翻了好幾遍,依舊不得良法。
許舒隻能朝前世的曆史去找,這一回溯,還真叫他在永樂朝的舊事中找到些許靈感。
睡了一覺,換了身衣服,已是晚上六點半,許舒給值班室掛了個電話,他行出公衙時,不遠處,一輛飛馬車已經在等候了。
作為諸劍山正社級實職領導,即便是冷門衙門,同級該有的待遇一樣不缺。
可惜,趕車的不是頭前有過交集的鬥笠客,許舒沒有談興,上得車後,閉目養神,車在得勝門外停下,一輛掛著白牌的公羊車已經在那處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