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老頓著鳩杖,冷聲道,“這檔口,公子該更衣了,門外的花車,早已等候多時。嗯?”
“怎的?”
董潘沉聲道。
鳩老道,“按理說,這個點兒,夫人早該派人來催了,為何全無動靜兒?”
董潘道,“也許夫人太高興了,昨夜歇得晚了。”
納蘭述打個哈欠,“沒來催還不好,不然,遇見我這等模樣,怕又要叨叨了。”
他話音未落,一個美麗的青衣婢女立在遠處招手。
納蘭述攤手,“還說沒人催,吟月這不是來了麼?”
“不對,吟月好像是在招呼鳩老。”
董潘皺眉道,“吟月是夫人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丫鬟,她尋鳩老何事?”
鳩老才要挪步,納蘭述輕輕揮掌,一道氣旋竟奔出五丈外,將吟月卷到近前。
“有話就說,扭捏什麼?”
納蘭述冷聲道。
吟月深吸一口氣道,“夫人叫我來知會一聲,公子和秦家小姐的婚事取消了。”
“什麼!”
三人異口同聲喝道。
今天就是訂婚之期,竟在訂婚的當日取消婚約,納蘭述三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必是許舒!”
董潘厲聲喝道。
納蘭述一把掐住吟月脖子,“到底出了何事,若敢漏報一字,本公子就宰了你。”
隨即,他鬆開吟月,吟月蹲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分說道,“昨天……下午,夫人接著……秦家夫人的請帖,約在太北樓一見,商談訂婚細節……誰知夫人到了太北樓,沒見到秦夫人,隻見到秦老爺,和一名鬥笠客。
那鬥笠客瞬間出手,製住了我和夫人,還有展護衛。
隨即,他便將我們帶上了一個加大的馬車,來到一個不知名的空院子,展護衛和我,被鎖在柴房。
後麵的,我就不知……”
他話音未落,納蘭述怒喝一聲,一掌拍出,園中池水炸出滔天水浪,整個閒雲園都被驚動了。
鳩老揮手,吟月飛退,聞聲衝過來的護衛,也迅速退開。
“秦明瘋了麼,敢如此配合許舒!”
鳩老厲聲喝道。
董潘恨聲道,“許舒必是先算計了秦明,太北樓就在秦明所在是公衙十丈遠的距離。
秦明便是再小心,也絕難想到,有人敢在太北樓動他。
至於秦明為何赴約太北樓,多半是許舒用了誰的信物釣他。
隻要許舒製住了秦明,再用秦明釣來秦夫人,接著再用秦夫人誘出夫人,環環相扣,分毫不差。
此賊,此賊……”
董潘不愧能執掌兵情處,隻憑著模糊的事件,便瞬間捋清前因後果。
鳩老喃喃道,“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搞出問題的人來,此賊年輕輕輕,竟如積年滑吏,各種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就沒有此賊不精通的。”
“豎子,豎子……”
納蘭述滿臉赤紅,背後蒸汽騰騰。
董潘知納蘭述憂心什麼,趕緊道,“公子放心,夫人無礙。
否則,許賊也不敢放夫人回來。
我猜許舒也不過是讓秦老爺和夫人獨處一室,枯坐一夜。
夫人重禮教,既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無論如何不會再和秦家,再有任何關係的。
兩家婚約之事,再無回旋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