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沙發坐了下來,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和風扇,中央六套正在放映《虎口脫險》,我有氣無力的看了起來,可能因為早上起的太早和剛剛累了的緣故,看著看著竟然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醒來,隻見陽光從陽台裡流進來,淌了一屋子,好像誰家的糖水罐子摔破了,粘稠緩慢,意意思思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嘴裡又乾又苦,肯定是中午匆匆忙忙的在食堂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後跑了那麼遠的路,到了宿舍,又大乾了一場,所以才覺得餓了。
就在我剛剛從沙發上爬起來,準備先去衝個涼,然後出去吃點飯呢,忽然一陣傳呼機鈴聲“叮鈴鈴叮鈴鈴”的從房間裡傳了過來。我不由的心頭一震,甚是擔心,心想該不會是銘傑公司發現我不在了,來質問我的吧?那我該怎麼回答呢?是裝聾作啞,還是應該給人家明明白白的說個清楚呢?
說一千,道一萬,我這事做的確實有點不講究,人家公司可是真心待咱,工資待遇不錯,生活待遇,住宿環境都不錯,公司的管理文化也是我喜歡的,可是咱就這麼偷偷摸摸的跑了,真的有點慚愧。可是又一想,就我這麼一個小角色,走就走了,什麼事都強求不得,再說了我並沒有給他們造成什麼損失,對他們來講應該是無所謂吧,那麼大的一家公司,又不是非我不可。
想那麼多也沒用啊,先看看再說,趕忙進屋,從床頭櫃上拿起傳呼機一看,大喜,剛剛還在忐忑不安的心瞬間便落了下來,接著又激動了起來,為啥呢?這是梓彤的電話,我不需要去查聯絡簿,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代號在我腦子裡存的根深蒂固,我現在高就了,多麼想馬上就和她分享我的快樂啊!
拿起手表一看,乖乖,都已經過了五點半了,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怪不得梓彤呼我呢,原來工廠裡已經到了下班的點了,一般的公司估計也應該下班了,我的心裡不禁有點埋怨起自己來了,萬一有同事下班回來了,看到我躺在沙發上酣睡呢,那豈不是太尷尬了啊,說不定還會嚇人家一大跳呢!
想到這裡,趕忙衝進洗手間,“胡嚕胡嚕”的洗了幾把臉,對著鏡子,把頭發往上捋了捋,接著跑進房間,換好衣服,然後拿起床頭剩下的半瓶礦泉水一飲而儘,提著那一大魚皮口袋的垃圾下了樓。出了單元門,往右一轉就有一個藍色的大垃圾箱,往垃圾桶裡塞了半天,這麼一大袋垃圾硬是塞不進去,嗬嗬嗬,真是沒有辦法了。我隻好把垃圾袋丟在了垃圾箱旁邊,同時默念著,不好意思了,給保潔人員添麻煩了。
走出大門,四處看了看,彆說電話了,連個小賣鋪的影子都沒有,看來隻有去碧湖玫瑰園那邊去回電話了,可是從這裡到那裡,就是跑步也至少得10來分鐘啊。估計等我到了,梓彤也該走了,誰會打個傳話等上那麼久啊,不用問,她肯定是趁著吃晚飯的功夫出來的,晚上還要加班呢。再說了,即使她願意等,人家老板也不願意啊,公用電話,越多人使用,才能賺越多的錢啊,總不能因為你的電話一直沒有回過來,就不允許彆人用了啊?
那怎麼辦呢?對了,問問門口保安吧,他們應該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公共電話亭,我就不相信他們平時沒有個急事啥的,不需要用到電話啥的。
一問,果然有,一個保安告訴我,順著路往前麵龍崗方向走,大概200米左右,到了一個公交站台,在馬路的對麵,就有一間電話亭。謝過了保安,我一路小跑,果然遠遠的就看到了馬路對麵有一間紅色的公共電話亭。我趁著過往車輛少的間隙,跑了過去,真巧,裡麵沒有人,趕忙掏出300卡撥了過去,壓低聲音問道,喂,你好,請問是哪位呼我啊?
正哥,是我,我收到你的信了,你在那邊還好嗎?其實我是想故意逗一下梓彤呢,沒有想到還是被她一下子就識破了,我話音未落,就聽到梓彤在那頭急切的喊了起來。
好久沒有聽到梓彤的聲音了,我激動的心潮澎湃,伸出左手使勁的按了按起伏的胸口,真擔心那顆小心臟“嗖”的一下跳了出來,深吸了兩口氣,平靜了一下,才又不陰不陽的問道,奧,是梓彤啊?怎麼想起來呼我了啊?
怎麼了?正哥,你最近是不是累了?怎麼感覺你沒有精神啊?
是啊,最近累的一塌糊塗,快不行了,也沒有人安慰一下我,可憐啊!
梓彤“噗嗤”一聲笑了,樂道,我這不是打了嗎?正哥,你早就知道了是我打的,對不?
嗬嗬嗬,算你聰明,沒錯,我就知道是你,下班了吧?
剛下班,我收到了信就來給你回電話了。
什麼?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惠東到深圳的一封平信竟然要10來天才能寄到,我也是服了,不禁又問道,你剛剛說什麼?今天才收到我的信啊?oh,ygod!這郵遞員是步行從惠東送過來的嗎?
其實是前天收到的,我本來想馬上就給你回信來的,可是這幾天我們一直加班趕貨,昨天還忙到11點多呢。今天晚上給我們放假了,不加班。我想還不如呼你一下呢,可是又怕像以前一樣。
奧,8天到的,那也是很慢啊,真沒有想到平信這麼慢啊,你說什麼和以前一樣?以前怎麼了?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便反問了一句。
我之前呼了你好幾次,都沒有回電,然後我就一直在電話亭那裡等,有一次等了20多分鐘,我才走的。是你一直都不方便吧?還是平時太忙了?
奧,還有這回事呢?可是我一直都沒有收到你的信息啊,如果有的話,我肯定要回的。
奧,是這樣啊?我還以為
傻丫頭,以為什麼?以為我不理你了?怎麼會呢,是惠東那裡信號太弱,經常收不到信息,開始我也不知道,後來一個同事的傳呼也是這種情況,我才知道原來這麼回事。
奧,我說呢,咋都不回呢,是這樣啊,前天收到了你的信,我才放心了。電話那邊傳來梓彤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是的,就是這麼回事,我還一直想呢,這梓彤怎麼一個來月都沒有呼我,是不是移情彆戀了啊?我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