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每周有三次電腦課,每次上課都是一件很神聖的事,首先要去專門的微機室上課,其次每次進去之前一定要穿鞋套,然後還要拿起旁邊的雞毛撣子把身上的灰塵拂掉,才能進去。進去之後,老師還一個勁的提醒我們,要小心翼翼,不要用力,不要大聲,不要隨便亂摁,簡直就是像對待一個寶貝似的。
那個時候能有個大哥大手機,絕對是高富帥,走在大街上,回頭率肯定是百分之百啊。可是,如果你個人能擁有一台電腦,那絕對是大家口口相傳的小土豪啊,如果是筆記本電腦,那更絕對是富豪才可能擁有的裝備啊,可比現在開個好車要風光的多了,反正在來深圳之前我是沒有見過筆記本電腦的,真的。
我們在元正店裡坐了一會,聽著薛建和石老板在聊著什麼cpu啊,什麼iscrosofts等等,甚是無味,主要是咱不懂啊,所以便出來逛了逛,琳琅滿目,各種電腦器材,應有儘有。雖然我們一個個羨慕的哈拉子都快流下來了,但是充其量也就是能摸摸的份,剩下就是滿滿的羨慕和渴望了,不過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我們有信心在不遠的將來一定可以買上那麼一台的。
看著看著就有點無聊了,江明便跑回去叫了薛建一起出了電腦城,到大街上轉了起來,逛來逛去又到了那個肯德基,薛建說,既然三哥今天請客了,那我怎麼著也得表示一下吧,這樣,我請哥幾個進去開個葷,每人喝杯可樂,怎麼樣?
江明連忙拍手說,好,好,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呢。
薛建一聽,眉頭一皺,故作生氣說,靠,我本來隻是想請哥幾個喝杯可樂解解渴,你還要吃,不怕撐死啊,剛剛醬骨架就你吃得多。
江明上去就捶了他一下,說,靠,看你個小氣巴拉的樣子,是你自己坦白你發財了的,我們沒有讓你請我們去吃大餐就不錯了,哥幾個,老留這個大戶今天我們吃定了,對不對?
哥幾個連說,對,對,對,吃定了。
老留,你不能這麼小氣,知道你年後要結婚了,可是現在嫂子不是還沒有過來嗎,你又不用上交,這麼省乾啥啊?
要不,這樣,老留,你把晚上的錢分我們自己吧,也不多,每人50塊,我們自己愛咋吃就咋吃,行了吧?
薛建連忙舉手,好了,好了,彆說了,我投降,你們進去隨便點,隨便吃,行了吧?
侯弘還要說,薛建趕忙捂住他的嘴,說,隨便吃還管不住你的嘴嗎?錢的事交給我,行了吧?
大家哄堂大笑,我這才知道,薛建已經定了明年4月份的婚期,他女朋友是他在大許上高中時的同學,現在在大黃山礦務局醫院上班。
進去後,大家找了座位坐下,讓薛建自己看著辦,雖然哥幾個裡麵,你年紀最大,可是今天這跑腿付錢的活就該你乾。
薛建說,好啊,既然讓我做主,那我就每人給搞個套餐吧,怎麼樣?
我趕忙攔住他說,你啊,就彆點套餐了,大家沒有那麼餓,逗你呢,隨便點一點就行了,主要是坐一起聊聊天。
薛建答應了一聲,很快一手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他給每人要了一杯可樂,一個漢堡,還加有幾包薯條和番茄醬。大家趕忙接了過來,雖然才吃過午飯沒有多久,卻一個個像餓狼一樣,大口的品嘗了起來,不過他們幾個吃不慣那生菜葉子,全挑了出來。周康還嘟囔著呢,這搞什麼玩意啊,怎麼還是生的,這怎麼吃啊?
我樂了,告訴他,其實這個生菜真的生吃起來味道還不錯呢,要不,你嘗嘗。
周康將信將疑的拿起來塞進了嘴裡一點點,嚼了兩口,立馬又給吐了出來,好像有毒似的,惹得大家又是一陣大笑,薛建一看這一陣風卷殘雲,也太快了吧,便又起身跑去買了一些雞翅,分給了大家。
趁著大家吃的工夫,我看了一眼老扁,問道,扁扁,你帶紙筆了嗎?
老扁說,有啊,什麼事,三哥?
奧,我的意思是想請你把哥幾個的聯絡方式給統計一下,另外還有誰知道其他同學的,也一起寫出來,以後周末有空的話,咱們也好經常的約出來聚聚啊,你看行嗎?
江明一邊滋滋的喝著可樂,一邊連忙答道,是啊,是啊,咱們都出來快一年了,很多人估計都跳槽了,我想有些人肯定還乾得不錯呢,大家經常聚聚,互通有無,互相學習一下,萬一有了好的機會,也可以優先推薦一下咱們自己同學啊,對不對,三哥?
嗯,嗯,三哥說的對,扁扁,你快記一下,我這裡還知道好幾個同學呢。侯弘拍了拍手上的麵包渣,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小本本,催促老扁快點記錄。
老扁趕快打開包,從裡麵掏出一個本子,認真的把大家的聯絡方式一一記錄了下來,然後又把我們彼此知道的同學的聯係方式也都記了一下,統計好之後,一看,竟然有20來位同學的聯係方式了,不錯啊,大部分還都是集中在龍崗附近,有些是我認識的,有些是他們認識的,可是管他呢,無論之前認識不認識,都是同學啊,在這裡就是親人啊。
老扁又檢查了一遍之後,迅速的謄寫了幾份,分彆交給我們。大家都稱讚說,老扁真行,這之前在學生會做秘書長不是白做的,哈哈哈
我順手拿過來一看,最後一個是李建成的聯絡資料,他在平湖,雖然我和他不是特彆熟悉,但是因為老扁和老留的關係,和他也認識了很長時間了,便問薛建他現在怎麼樣?做的還好吧?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他和好像還沒有找到工作呢?
薛建就打開了話匣子,原來年前,我們大家幾乎都找到工作了,最後隻剩下幾天就要過年了,還有幾個人沒有著落,有的人就去工廠做了工人,最起碼有個吃住的地方啊。辛慶也彈儘糧絕了,但是他不願意去做工人,於是借了劉處長100塊錢,在臘月二十七那天買了一張站票擠上了返回彭城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