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正在頭疼一件很麻煩的事呢,聽到他又是這麼模棱兩可,不著調的回答,很是不滿,便有些惱怒的熊他道,丁先生,我請你能不能不要給我總是說正在做,正在做,好嗎?請你提供一個具體的數字給我,金屬部分做了多少,亞克力部分做了多少,組裝了又有多少,良品又有多少,不良品又有多少,你把這些數字一一列給我,比你說多少話,浪費多少唾沫都強,我就問一句話,這些能不能給到我?
本以為電話那頭的丁世申會像往常一樣東扯葫蘆西扯瓢的辯解幾句,然並卵,並沒有,我事後分析了一下,我猜他可能早就預料到了我會發脾氣的,另外,也可能是他已經習慣了我經常性的對他說教,所以,他隻是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便表示說沒有問題,他馬上就去統計。
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奧,我等你......
結果這“馬上“就是一晃兩天過去了,音信全無啊,rocky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向我彙報說他接連打了兩天丁世申的電話,最少有七八次,可是一直都沒有人接,甚至都發短信了,也沒有回,這下子他也沒有什麼辦法了,隻好再來找我看看該怎麼辦呢。
他奶奶個腿的,壞了,壞了,雖然我聽了rocky的話之後臉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其實我的心裡早已在翻江倒海了,我估摸著這事啊十有八九是搞砸了,要麼是工廠那邊出問題了,要麼就是丁世申什麼都沒有搞定,甚至有可能已經跑回家去了。要還是讓rocky來跟進的話,估計一時半會也不聯絡不到他人的,看來隻有我親自出馬了,我心裡把丁世申祖宗十八代都默念了一遍,什麼玩意啊,你搞啥嘛,於是,便告訴rocky說知道了,我聯絡他試試。
等rocky離開之後,我趕忙撥通了丁世申的電話,一遍,不接,二遍,不接,三遍,還不是不接。我是既懊惱又無奈,隻好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急!!!請收到短信後立馬回電,否則後果自負。
短信發過去大約五分鐘了,仍然沒有等來小丁的電話,我按捺不住了,隻好第四次撥通了丁世申的電話,這次通了,我還是儘量收住自己的惱怒,用平和且平靜的語氣問他道,丁先生,這貨到底做得怎麼樣了?不就是統計個數字嘛,有那麼難嗎?臥槽,這都過去兩天了哎,到底怎麼回事啊?快給我說一說唄。
他在那頭吱吱嗚嗚,嘰嘰歪歪,語焉不詳地解釋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而且他並沒有就之前不接我們的電話做出任何的解釋,這下子我是真的有些惱火了,這是在搞什麼嘛,你如果有什麼事儘管照實了說啊,無論有多大困難咱都不用怕啊,一起來想辦法去解決就是了,你這啥也不說,算是怎麼回事啊?我就是想幫你也有心無力啊。實話告訴你吧,我這都還沒有和你說呢,美國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了,我就是怕你有壓力,所以都是自己頂著的,可你呢?我特麼儘心儘力,幫你年前處理了一部分,現在就隻剩下這麼一小半了,既不需要你做ogo了,也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你倒是告訴我啊,你那邊到底怎麼回事啊?如果你連這麼一點點的小事都處理不好,你還想乾什麼啊?難道還準備讓我再過去一趟寧波嗎?如果真是這個樣子的話,那以後彆說我,就算是彆人,也沒有人敢把單子放給你做啊?我現在為了這麼一點事,每天忙東忙西,一會兒給你擦屁股,一會兒幫你補漏洞,臥槽,我特麼純粹是在給你打工啊,你發一毛錢工資給了我嗎......
丁世申又不是個傻子,他肯定從我滔滔不絕的這番埋怨中聽出來我這次是真的著急了,真的生氣了,他這才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正天啊,這...這...這有些事我真的決定不了啊。
我一聽他這麼說就更無語了,你特麼的這憋了大半天就給我來了這麼一句p話啊,臥槽,既然你決定不了,那你就應該去請示你們老板啊,把實際情況分析給他聽聽,該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總不能在這裡聽之任之吧。這樣子不理不睬,一拖再拖,最後把所有的壓力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了啊,這特麼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啊?說破大天去,我下了單給你,定金也早就付了,那你這總是要出貨吧?我就想問這生意你們還要不要做了啊?兄弟,遇到困難如果都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裡,那是永遠都解決不了的。
雖說我明麵上是在熊他,可其實我卻是在教他怎麼去解決問題啊,畢竟他不同於其他的供應商,其他人我可以硬壓,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這麼做隻會適得其反,再說了,我們的關係在那裡明擺著呢,他遇到事了,我必須要幫他解決了才是正道啊。說實話,我與他合作,私心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我當然希望他好了啊。誰知道接下來他的回答讓我立馬火冒三丈,“騰”的一下就點著了我心中的怒火,我差點直接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有人就問了他到底說了什麼呢,能讓你這麼生氣呢?
嗬嗬嗬嗬,他是這麼說的,說他已經給他老板彙報過了,他老板說這個啊,簡單的很啊,你就去找你同學,他可是拿了咱的錢的,不能不出力啊。讓他多想著點咱們的利益,不要隻顧著幫外國佬,告訴他,等他下次回來,我請他吃飯。
我去你奶奶個腿的,說真的,我當時真的肺都快氣炸了,也不管辦公室的門有沒有關了,也不怕彆人是否能聽到了,直接就厲聲責問丁世申道,什麼,請我吃飯?我特麼缺你老板這一頓飯啊?你們老板到底是什麼鳥意思啊?我什麼時候拿你們的錢了啊?怎麼能亂給人家扣帽子呢?你知道嘛,要是這事傳到了公司,我特麼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嗎?你今天必須得給我說明白這件事。
丁世申在那頭囁喏著回道,這...這...之...之前不...不是有兩筆嗎?
臥槽,丁世申啊丁世申,我請問您那是哪家公司,現在又是哪家公司啊?你們老板是憨熊嗎?連這個都不知道?再說了,之前那兩筆錢我拿了多少,你又拿了多少?還有,那錢是你們公司給我的嗎?是特麼的我在你們的報價基礎上加的3,好不好?應該說,隻是通過你們公司接收一下而已,你們賺你們的,我賺我的,有什麼問題嗎?說句難聽話,就算是從其他公司過過賬,最多也就是付各3的手續費而已吧,那我給了你多少?40,沒錯吧?怎麼?你覺得不合適?
被我這麼一連串炮珠般的快速質問,電話的那頭的丁世申又開始結巴起來了,沒...沒...沒有,三哥,我...我...我真沒有那...那意思.....
沒有那意思,那請問你們老板說這屁話乾什麼啊?
我們老板說了,他隻認人......
什麼?丁世申啊丁世申,我們之間也算是很熟悉了,但是,我今天不得不說我算是又重新認識了你一次啊,真的,你是真行啊!真的,我和你同學了四年,這又合作了那麼久,雖然咱們之間算不上什麼深交,可是彼此怎麼著也算是了解一點了吧?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這麼說,絲毫不顧及我這邊的難處,奧,你們老板說的話就是話,就是對的,你就一字不漏地去執行?那我這邊到底有多大壓力,反正你是不管了,就算是要把我架在火上來烤,也與你無關,是吧?
正天,我不是那意思,真的不是那意思。說實話吧,現在我確實處理不了了啊,我這邊老板就讓我這麼做,而你那邊還催得那麼緊,我...我...我左右為難啊,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啊!
你不知道怎麼辦?那我又知道要怎麼辦啊?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想當初你如果按照我說的去做,就不會有現在的狀況頻出了啊。丁世申啊,你晚上睡覺的時候也自己踅摸踅摸,這張單現在都被你搞成什麼樣了?都和臭狗屎一樣了,說實話,當時一進那個小作坊,我都嚇壞了,我第一眼就斷定他不具備那個實力的,難道你就看不出來嗎?
電話那頭的丁世申又是一聲不吭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裝傻,還是在以沉默來對抗,所以我繼續吼道,那請問年前我忙得和狗似的,是不是還花了整整兩天時間去了一趟寧波,光路費開銷就是幾千塊啊。最後呢,還不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美國那邊,弄回深圳才搞定的?按照正常做生意的來說,客戶因此而產生的所有費用,是不是應該找你們給報銷啊,結果呢,我吃飯和住宿的發票還都給你拿回去報銷了,丁世申啊,請問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