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眸中精芒一閃而逝,搖頭說道:“不會。”
現在北山堡百戶金曼城已經半瘋,不管事了。兩個總旗。一個是他的兄弟李坤。李坤並不是一個豪傑,肯定會畏懼。
但是不會逼迫他。
至於另外一個總旗,陳金石。自從上一次柳家拳門劉乾坤的事情之後,已經嚇破膽。
暫時不足為慮。
其餘小旗,不值一提。
這麼一算。他雖然隻是個小旗,但是有百戶的威風。至於再往上,半邊張那邊恐怕也不好說了。
那些個副千戶、千戶什麼的,未必聽半邊張的。
畢竟半邊張的人脈,是官。而他們的體製,則是軍戶。
再說了。他與章進判斷,今年秋天蒙元人九成要南下,到時候遼東大亂,有槍就是草頭王。
龍且也隻是那麼一問,聽了吳年的話之後,放下心來。
眾人沒有管張寧定等人的屍體,隻是把銀子、盔甲、兵器等等搬回營地去,先在營地休整一天,再回去北山堡休養。
當然。鐵牛這大病號,還是得格外關照的。吳年讓人做了幾張簡易的擔架,讓人抬著傷兵。
吳年這裡,那是大勝滿載而歸。
半邊張那邊,卻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似了。
江縣城中。
張家大宅,堂屋內。張有為坐在太師椅上,下方站著兩排張家的管事。張有為的臉色一片鐵青,管事們一個個也是低著頭,仿佛是鴕鳥一樣。
按照計劃。
張寧定接回張瓊山之後,就會派人快馬來報的。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時間,前方卻還沒有任何消息。
張有為已經派人去查探,但是心中已經知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可憐的瓊山孩兒啊。”張有為一雙手緊緊的握著太師椅的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憤怒且哀傷。
“噠噠噠。”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張有為打了一個激靈,然後抬頭看去。
他派遣出去的管事,氣喘籲籲的闖了進來。
“怎麼樣了?”張有為豁然站起問道。然後又咬牙切齒道:“張寧定那廝,沒有救出我瓊山孩兒,畏罪逃走了嗎?”
現在的張有為,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還以為張寧定沒有救出張瓊山,所以跑路了,或是畏罪暫時不敢回來複命。
沒辦法。
張家這一次派遣出去的人馬,雖然少,但卻精乾。其中五個全副武裝的重甲騎兵,二十名身披輕甲的步軍,其餘兵丁也是精乾。
更何況。
張寧定也並非真的無能之輩。
在張有為看來,張寧定就算是不能救回張瓊山,甚至不能擊潰吳年,但肯定能平安回來。
這名圓臉的管事,卻是臉色鐵青,汗如雨下,身體抖如篩糠。
“到底怎麼了。你說句話啊。”張有為大怒伸手抓住了圓臉管事的衣領,右手一甩,在圓臉管事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紅色的掌印。
圓臉管事打了一個激靈,也才如夢大醒,哭叫著說道:“老爺。張寧定死了,三少爺也死了,一百兵丁全死了。”
“我們到的時候,他們的屍骨都涼透了。盔甲、兵器、銀子全不見了。也沒有吳年等人的蹤影。”
現在是個亂世。
但是江縣位置也是靠後,圓臉管家也沒有一次性看到過這麼多的屍體。現在他想起來那一幕,仍然是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