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冷笑道:“你不必多費唇舌了。我們都是普通山民,不知道什麼軍情。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
“沒錯。就算知道什麼,我們也不會告訴你的。”另一名中年男人昂頭挺胸道。
趙曼成四周的親兵,都是露出怒容,我們將軍也算客氣了,你們這是什麼態度。
有少數親兵,鋼刀出鞘半截,顯出殺氣。
怯弱中年人低下頭,瑟瑟發抖。另外二人卻是麵無懼色。
趙曼成抬起手來,朝著自己的親兵擺了擺手。然後深深看著這二人,歎道:“我沒有想要問什麼軍情。我隻想問,你們為什麼這麼支持吳年?”
“這廣陽府。被蒙元人治了將近十年。吳年才剛剛占據而已。你們為什麼這麼支持他?”
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廣陽府百姓就已經開始支持吳年。蒙元人、他們隻是控製城池、大路。這山村、村莊內的百姓,都很支持吳年。
他們撤兵的時候,這些百姓充作吳年的耳目。吳年軍得以把他們的探子,殺了個乾乾淨淨。
為什麼?
趙曼成很疑惑,想從這些普通的百姓口中,找到答案。
“驅逐韃虜,光複遼東。”中年男子聞言一愣,隨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眉宇間神采飛揚。
“沒錯。事實已經證明。將軍絕對能光複遼東。”
“雖然蒙元人統治廣陽府十年,倒也對我們比較寬容。但是蠻夷就是蠻夷。遼東瘟疫,以前的屠城。這一筆筆的血債,怎能一筆勾銷?”
“將軍說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漢賊不兩立。”
“這話雖然粗糙,但都是大道理,而且朗朗上口。你隨便去一個村莊問問,小孩子都知道這幾句。”
“這非我族類,當然也包括你們高句麗人。”老人冷笑了一聲,也是昂起頭來說道。
趙曼成麵色微變,低頭沉吟了許久後,才長歎了一聲,說道:“太後貪遼東二府之地,答應出兵。”
“但哪怕是真的把二府之地弄到手,也隻是得到土地,而得不到百姓。”
“沒有百姓的支持,到手的土地。也隻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
“這一次出兵,完全是個錯誤。”
“漢賊不兩立。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好。好的很啊。”
吳年。
是吳年。
吳年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以三百精兵起家,席卷了遼東四府。沒有哪一年是不打仗的。沒有哪一次是認輸的。
窮兵黷武,卻撫恤百姓。硬生生的挺下來了。
這十年來。多少人聽著吳年的傳說,漸漸長大。
還有遼東乾旱此類事情。
吳年往遼東漢人之中注入了精神,注入了脊梁骨。讓十年前在蒙元入侵時候,麻木不仁一盤散沙的遼東漢人,成為了鋼鐵。
這種精神,這脊梁骨要是一直存在。彆說是他們與蒙元人了,再過哪怕一千年,一萬年。
彆人也休想統治遼東漢人。
除非是。
把這片土地上的漢人殺光,殺絕。
他們這一次出兵,真是錯到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