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年得到消息後,卻沒有急於入城。
新入敵城,需要防備。
吳年先派遣了王貴、張聲入城,先接管了城防,確保城中安全。然後才率領了親兵,到達了北城門前。
“拜見輔漢將軍。”
金善水的手中端著一個用紅布包裹的盤子,其上是一方用黃布包裹的印璽,見到吳年之後,他臉色發白,跪倒在了地上。
李雍山、李允寵等高句麗國的文武百官,一起跪下,忐忑不安的低著頭看著地麵。
在以往。
他們哪一個不是“大人”?現在城外泥巴地,昨天還剛下了一場小雨,土地濕潤。
他們穿著朝服,叩拜吳年。
有些高句麗大臣,實在是羞愧難當。
吳年騎在馬上,沒有立刻叫金善水起來。居高臨下,儀態威儀道:“抬起頭來。”
金善水少年天子,平日裡是其母的傀儡,哪裡有應變的本事?聞言心肝一顫,巍巍顫顫的抬起頭來,臉色煞白。
吳年的一雙目光猛銳無匹,他仿佛被一頭猛虎盯上,當即腦中一片空白,瑟瑟發抖。
吳年看了看他的臉蛋,對於李金珠高句麗第一美人的名頭,他自然耳聞。從這位少年天子的臉蛋上,可以窺探出李金珠的美貌。
唇紅齒白,翩翩英俊的少年郎。
隻可惜。生在深宮之中,長於婦人麵前。美貌有餘,陽剛不足。
高句麗如何能不亡國?
高句麗忠臣們見狀,無不如遭雷擊,失魂碎魄。生怕吳年一聲令下,把金善水給宰殺了。
李允寵抬起頭來想說話,但卻怕自己多說一句,便會讓金善水殞命當場,隻得忍耐下來。
張震、呂言訓等吳年親兵,無一不是躍躍欲試。
這可是一國之君的頭顱。如果能砍下來,能吹牛吹一輩子了。
麵對吳年的壓迫力,麵對吳年親兵的虎視眈眈,金善水更是頭暈目眩,幾乎昏厥。
場麵對於高句麗一方的文武百官來說,仿佛是黑雲壓城城欲摧。
又像是身處在陰曹地府。吳年是那催命閻王,而四周的吳年戰兵,則是那凶猛可怕的厲鬼。
可怕,可怕。
但是吳年卻就這麼看著,就這麼騎著高頭大馬看著文武百官的表情,看著金善水的臉色變換,沒有出聲。
過了許久,張震忍不住抬起頭來看向舅舅,表情就是一個大寫的問號。
舅舅。要殺要剮,你下令啊。自有外甥為你動手,砍下這國王的人頭。
“將軍在想什麼?要殺,還是要放?”呂言訓也是一頭霧水,偷偷抬頭看著吳年。
一國之君的性命,操持在吳年的手中。
生殺予奪。
何止。
這一國江山,都是如此。他為明君,則萬民受惠。他為暴君,則萬民血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作為千年以後,第一位征服高句麗半島的男人。
此刻的吳年。
是至高無上的征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