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e\u0019裴知夏手腳冰冷,脊背繃得死直。
眼睛直直地,盯著晏漠寒。
這幾年,這個男人在她心目的形象不停在變。
但無非,是從簡單的帥氣外表。
到後來的能力超凡,手段精悍,決策果敢犀利等等。
無一例外,全是優秀的疊加。
以至於,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越來越強大光輝耀眼。
她曾因他在她絕望之際施予援手,而把他當大恩人救世主。
認定他是個仁慈有愛之人。
現在,她才發現。
這個男人,是殘忍且無情的。
當初給予她一百五十萬,不是他仁慈,而是恰好他需要。
就像如今,他為了滿足他的私欲,而罔顧她的處境和感受。
一步步設套,讓她掉進去。
而她這幾天的掙紮和苦難。
不過是她惹他不爽,他一個彈指而翻起的巨浪。
她卻像小醜,在巨浪裡徒勞地掙紮、反抗。
卻不知道,他是掌握她生死的如來佛祖。
無論她怎麼頑強抗爭,都逃不過被他隨意揉捏的命運。
她心如死灰,沉沉看他一眼。
“晏漠寒,這樣,有意思嗎?”
晏漠寒本是來收割成果的。
對上她灰蒙蒙的眼,心臟像被利器刺了下。
劇痛劃過。
晏漠寒沒把它當一回事,
勾起唇,扯出笑意。
“當然有意思!”
顯然,她這些天的掙紮和折磨,他都當好戲來看。
“你乖點,就沒這麼多曲折和坎坷。”
嗬,原來,是她不乖!
是她活該!
裴知夏垂下眼,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看。
指上還鑲著那天的美甲片,美甲師一邊鑲一邊拍她馬屁。
“小姐你手真漂亮,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好手。”
可她不需要大富大貴的好手。
隻需要,一雙能掐死他的手!
裴知夏唇角扯出一抹譏笑,漠然看著他。
“晏總,我們的合約在一周前已經終止,你再提補充協議,有用?”
晏漠寒不動聲色。
“終止?終止合約呢?證據呢?”
裴知夏手捏緊成拳,臉色再次泛白。
“那晚,你親口說的……”
晏漠寒神色平靜淡漠。
“裴特助,你這幾年特助白當了?約成或中途解約,空口無憑,我們隻認合約,不是嗎?”
裴知夏咬著唇,半晌,才抬頭。
漂亮的眸子裡盛滿怒火。
“謝謝晏總賜教!”
晏漠寒眼裡現了些快意。
“裴知夏,維持原合約,或是賠付一千五百萬,你選哪樣?”
裴知夏眼角微紅。
手揚起,編繩的鈴鐺“叮鈴鈴”響,抄起抱枕砸了出去。
“我兩樣都不選!你去死!”
晏漠寒伸手接住抱枕,精神因那“叮鈴鈴”聲稍有恍惚。
裴知夏趁機起身跑了出去。
她飛奔回臥室,反鎖上門。
背靠著門板,慢慢滑坐到地上。
抱著頭埋在膝間,不知過了多久,才木然起了身。
一時間,她茫然而不知該何去何從。
辭職?
以晏漠寒的手段,她在安城,彆想找同類工作,更彆提如此豐厚的薪資。
可她家裡的情況,又不容許她離家太遠到外地另謀出路。
“裴特助,出來吃夜宵。”
司機劉哥在外麵拍門。
裴知夏強打起精神回他。
“我很累,已經睡下,不吃了。”
劉哥走了。
裴知夏躺回床上。
手機響起,是陌生來電,她接了起來。
“喂,哪位?”
“知夏,是我,喬佳寧。”
裴知夏隱忍良久的怒火和不忿,被細軟作狀的嗓音徹底引爆。
“我特麼的管你是誰,你和晏漠寒兩個死瘋子,能不能離我遠點?!”
她吼完,直接掛斷電話。
這倆瘋子,明明都是爛人。
一個偏要裝純白茉莉花,一個非要維持癡情專一王子人設。
我去你大爺!
裴知夏胸膛起伏,怒氣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