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安叔。
裴知夏一臉驚愕。
她沒戴口罩和墨鏡,雖然呂頌唯那些藥效果不錯,但臉上還是有些紅腫。
安叔看見她,嚇了一跳。
但很快恢複平靜。
“裴小姐,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他跟在老爺子身邊幾十年,不該他問的,絕不多說一個字。
裴知夏愕然。
她以為,和老爺子上次見麵後,就是句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有事?”
隨即想起照片和記者招待會的事,心裡浮些冷嘲。
看來,是大家長出麵勸退她了。
“是有事,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
安叔態度溫和有禮,卻給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那麻煩安叔等等我。”
裴知夏很快換了套黑色連體短袖褲裝出來,戴了個口罩,鼻梁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
車上,裴知夏問。
“晏老先生還在醫院嗎?”
安叔道。
“不在醫院,在外麵的茶樓!”
裴知夏奇怪了。
“茶樓?老先生去飲早茶?”
安叔頓了頓,回她。
“可以這麼說。”
裴知夏不再問。
車子駛進醫院附近的一家茶樓。
裴知夏跟在安叔身後,進了包間。
進門,就看見老爺子和晏漠寒。
裴知夏有點慌。
老爺子是把她和晏漠寒一起叫來算賬對質?
但她極快冷靜下來,走前幾步,朝老爺子微微躬身。
“晏老先生,早上好。”
又看向晏漠寒。
“晏總,早上好。”
老爺子一臉和藹,不像要找她算賬的樣子。
“丫頭,來,這邊坐。”
老爺子拍拍他左邊的位置,而右邊,坐著晏漠寒。
不止裴知夏,連晏漠寒都吃了一驚。
裴知夏邁前些,沒坐,而是端起茶壺給倆男人滿上茶。
這才在老爺子三個座位外的位置落了座。
老爺子不再強求,隻關切地瞅著她。
“怎麼戴口罩?感冒了?”
裴知夏隻好道。
“吃了海鮮,過敏了。”
裴知夏來的路上,就想好了理由。
信不信,就隨便他老人家了。
晏漠寒眼裡晃過些詫異。
老爺子不知信沒信,點頭道。
“那下次吃海鮮注意點,過敏看著是小病,但分分鐘會要人命。”
“謝謝老先生提醒!”
晏漠寒眼裡的詫異愈發地大。
原本,他以為是錯覺。
總覺得老爺子對裴知夏特彆友善。
現在親眼所見,他便肯定,不是錯覺。
可這挺奇怪。
老爺子閱人無數,對後輩,雖談不上嚴苛,但絕對不是和藹可親那種溫和小老頭。
可他眼下對裴知夏,卻可以稱之為慈祥和藹。
真是見鬼了!
就連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喬佳寧,老爺子也不曾這般對她。
整個宴家,也就晏芷彤那沒心沒肺的丫頭,能得到老爺子如此親善對待。
而反觀裴知夏,對老爺子似乎也不悚。
落落大方,應對自如。
倒是喬佳寧,從小就經常來家裡作客,可直到如今,她在老爺子麵前,也拘謹得像鐵板,小心翼翼得很。
而同樣讓他意外的,是裴知夏居然會掩飾喬軒宇打她的事。
他正思索間,又聽老爺子問裴知夏。
“丫頭你想吃什麼,讓朝安去拿。”
裴知夏搖搖頭,“謝謝老先生,我剛在家吃過早餐了。”
一般人看見老爺子,討好都來不及。
她倒好,淡淡的,不卑不亢,一如她平時待他的態度。
老爺子被拒絕了,居然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