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漠寒覺得自己像養了個叛逆期的女兒,想罵,對上她蒼白的臉,又忍了回去。
吩咐劉哥。
“去西郊溪澗村。”
裴知夏瞪眼。
“我在中心醫院有相熟的醫生……”
晏漠寒掃她一眼。
“西醫治標不治本,你身子弱,得看中醫,全麵調理一下。”
裴知夏最近確實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
聽他這麼一說,便安靜了下來。
她可以和狗男人鬥氣,可以不理他。
但身體是她自己的,受起罪來,痛苦的還是她自己。
晏漠寒見她消停了,便坐好,沒再鬨她。
車子駛離晏氏約莫十分鐘。
有電話進來,是喬佳寧的司機。
“晏爺,二小姐的衣服送到哪裡去?”
晏漠寒瞥一眼裴知夏。
“她在我休息室,你送進去,放在休息室門口,敲門告訴她。”
說完,便掛了電話。
裴知夏彆過臉,看著車外飛馳而過街景。
心裡木木的,有種掏空了的空洞感。
沒有喜,也沒有悲。
完全麻木了。
晏漠寒的電話再次響起,這次,是客戶。
聊了幾分鐘,剛掛斷,又有電話進來。
“什麼事?”
裴知夏一聽他是語氣,知道是喬佳寧。
“我和知夏出去見客戶,讓司機早點送你回去。”
“不說了,我這正和客戶溝通著。”
兩三句話,就掛斷了。
裴知夏不確定,他是不是因為她在場,才如此簡潔冷淡。
不然,以剛剛激|情過後的關係而言,他有點太拔那啥無情了。
不這,這些都是他的事。
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哪輪得到她一個外人置喙?
裴知夏從街景裡收回視線,閉上眼,兩耳不聞窗外事。
她很快就睡了過去,耳邊,不時響起晏漠寒的嗓音。
她半夢半醒間下意識聽了聽。
基本,都是和客戶的電話。
裴知夏就這樣迷迷糊糊睡了一路。
到了溪澗村,已近十二點。
劉哥在老中醫的院子前停了車,晏漠寒吩咐他。
“你到附近看看哪間餐廳過得去,訂好位置。”
劉哥開著車走了。
晏漠寒陪著裴知夏進了院子。
院子裡養了一大群雞,看見生人也不怕,還在“咕咕”叫著跑著。
裴知夏瞧見滿院的母雞公雞,眼睛終於泛起些生氣。
晏漠寒捕捉到她眼神的變化,陰冷了一路的臉色,終於回了暖,柔聲問。
“喜歡小動物?”
裴知夏沒理他。
晏漠寒又道。
“你要是喜歡,我們在帝宛樓養隻貓養隻狗?”
那神色,那口吻,有點哄著她的味道了。
然而,裴知夏並不領情。
那天從茶樓裡離開,她就把帝宛樓的所有東西都收拾走了。
她認為,她的態度,已經擺在那,無需再申明。
晏漠寒卻把她的沉默當作默認,興致勃勃問。
“你喜歡什麼貓,長毛還是短毛?”
裴知夏啞巴一般不給任何回應。
晏漠寒自說自話,終於覺得沒趣,沒再問下去。
老中醫是霞姐推薦的,好些天了。
之前晏漠寒冷著裴知夏,這事就擱下了。
今天她說頭痛,他才想起這件事。
老中醫叫杜清池。
他給裴知夏把著脈,眉頭皺成一團。
“小姑娘,你還真是仗著年輕,把這身體給折騰慘了,你氣血兩虛得厲害,要好好補補啊。”
裴知夏沒來得及解釋,一邊的晏漠寒便補充道。
“她半個月前意外流產。”
杜醫生點頭。
“那難怪了。”
抬頭瞪晏漠寒一眼,“那是你不好!”
晏漠寒居然點頭,“是我不好!”
裴知夏暗地驚訝,卻低垂著上眼,裝聾。
杜醫生認真把完脈,又問。
“最近,沒同房吧?”
裴知夏“咳咳”咳了兩聲,耳根微紅。
晏漠寒深深看她一眼,視線掠過紅紅的耳垂,有點晃神。
凝了片刻,才道。
“沒有!”
杜醫生點頭。
“一個月內禁止同房,小姑娘這身子,最好是兩個月,等她養好一些,才同房。”
裴知夏沒吱聲。
隻要某人不強迫,她絕沒同房的意願。
身後的晏漠寒很有自知之明,又應了聲好。
“平時飲食不能吃生冷,海鮮這些寒濕的食物暫時也彆吃,辛辣刺激的也不能吃。”
晏漠寒便問。
“酒能喝嗎?烤肉能吃嗎?”
“烤肉的話,不辣可以適量吃點,酒的話,儘量少喝。”
晏漠寒輕輕戳了戳裴知夏的頭。
“聽到了嗎?”
裴知夏扭頭,瞪他一眼。
杜老醫生瞧慣了小年輕打情罵俏,寫處方時,抬頭頗有深意地看一眼晏漠寒。
“你倆最近,打算要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