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庭看一眼裴知夏,把決定權交給她。
裴知夏對晏漠巡搖搖頭道。
“巡哥,你是主人,得送賓客之類的,我爸有司機,到了家,我再給你發信息。”
晏漠巡隻好點頭。
“行,我送你們出去。”
坐在晏老爺子身邊晏芷彤,一路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裴知夏。
裴知夏自然早就看到了,跟老爺子交代完,走過去,抱了抱她。
“彤彤,等姐姐忙完這兩天,請你吃飯賠罪。”
晏芷彤雖然委屈,但她向來很好哄,笑著回抱裴知夏。
“嗯嗯,姐姐你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再來請我吃大餐。”
裴知夏又跟老爺子說了聲抱歉,這才挽著喬晚庭離開。
晏漠寒一直跟著父女倆後麵,但無論是喬晚庭還是裴知夏,誰都當他透明,誰都沒看他一眼。
他本來想說送他們回去,被大哥搶了先。
這下,隻能眼睜睜看著裴知夏和大哥並肩離去的身影,倆人有說有笑,連眼尾視線都不曾往他這邊瞥一下。
晏漠寒眼裡浪潮翻湧,他很想追出去。
卻知道,真追了,不僅自己難堪,裴知夏也會同樣難堪。
他隻能,默默收緊拳頭……
晏漠巡把父女倆送到酒店大門,司機已經把車子停在門外。
他打開車門,低垂著眼眸,神色溫柔地看著裴知夏。
“知夏,今天還愉快吧?”
他難得回來一趟,應酬纏身。
他還不知道,媽媽與裴知夏的衝突。
裴知夏也不願提,隻點點頭對他笑道。
“還行。”
晏漠巡又摸摸她的頭,哄小孩一般溫聲細語。
“回去好好睡一覺,什麼都彆想,無論什麼事,都有喬叔和我在!”
他能感覺到,她情緒不太高。
隻以為,是回到舊地讓她觸景傷情。
而他的話,成功讓裴知夏紅了眼。
“嗯,我知道的……”
晏漠巡指尖輕拭過她的眼角,輕聲道。
“好了,回去吧。”
裴知夏上了車,車子駛離酒店,在路上飛馳。
喬晚庭亦關切地問她。
“今天這樣的場合,會很難受嗎?”
他做好了打算的,如果女兒接受不了,他們就離開這傷心舊地,重回國外發展。
裴知夏笑著搖頭。
“爸,我沒那麼脆弱。”
她知道他擔心什麼。
但一年時間,足夠她治療好所有傷創。
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很快,父女倆便回到新購置的大彆墅裡。
說是新購置,其實是在裴知夏手術成功後,喬晚庭就把這買了下來。
他有預感,早晚有一天,他會和女兒回到安城。
父女倆一進門,就聞見熟悉的香味。
裴知夏吸了吸鼻子,邊換鞋邊開心地揚起嗓門,朝廚房那邊喊了過去。
“媽,你在燉椰子雞湯?”
喬晚庭瞧著寶貝女兒活力滿滿的模樣,稍稍放下心。
圍著圍裙的裴小雯從廚房走了出來。
“你睡覺一直在咳,姐夫也有點咳,我就給你們燉了些湯,你們趕緊去洗洗手,我去給你們盛點湯,我還煎了點水果餡餅,一會也吃一點。”
裴小雯是裴知夏親媽媽沈綰蝶的表妹。
當年沈綰蝶和年幼的裴知夏被仇家綁架,慘遭撕票。
趙榮成這個賭鬼,恰好給綁架的大佬們當跑腿送吃的。
沈綰蝶在路上就知道綁匪要撕票,在囚禁的她們的倉庫裡。
她看見了趙榮成,便暗地哀求他想辦法救她女兒出去。
趙榮成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偷偷把小裴知夏換了出來。
裴小雯和沈綰蝶關係非常好,而沈綰蝶的遺願,是想女兒當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永世不再踏足豪門。
裴小雯遵循表姐遺願,沒和喬家聯係,連夜搬了家,又給裴知夏改了名字。
對鄰居和外人,都說這是她和趙榮成的女兒。
而裴小雯這些年之所以對趙榮成如此容忍遷就,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曾救了寶貝女兒的命。
這些過往,裴知夏早在去年重新聯係上裴小雯知道的。
所以,在晏漠寒大開殺戒對趙榮成趕儘殺絕時,喬晚庭暗中周旋了一下。
趙榮成得以保住一條命,現在在鄉下養豬,雖辛苦,但過得還算踏實。
裴小雯的廚藝很好,尤其是熬湯的技術。
至今,裴知夏沒喝過比媽媽熬得更好的湯。
她並不知道,媽媽的好廚藝,是為她才練就的。
趙榮成把她抱回來時,受了驚嚇的她一直不吃不喝,隻拚命地哭。
裴小雯不太敢抱她去看醫生,因為那時所有報紙媒體都在大肆報道喬家二公子妻女被撕票的消息。
她隻好找中醫給小丫頭診症,然後自己拚命鑽研廚藝,就為能讓小丫頭開口吃一口飯喝一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