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急急說道,比起辯解更像是自我說服催眠。
“王郎也不想娶她,隻是礙於和她指腹為婚,不得不娶。”
“王郎跟我說過,他不嫌棄我的出身百越,隻怪林玉擋在中間,否則他定三媒六聘娶我過門。”
一旁的書記官急忙記錄在案。
隨著林藍的招供,王舉人麻木坐在椅子上,麵露絕望。
若不是有麻繩捆綁,幾乎癱軟下去。
“所以,你就害了救你出娼門的林小姐?”
早已在拿到全部調查卷宗,就有些猜測的趙鯉並不意外這樣的真相。
她意外的是,這兩人為什麼能夠毫無愧疚的繼續美滿過活,生兒育女。
“不,林玉不是真心救我。”
林藍急聲反駁道,“要是真心救我幫我,她為什麼要讓我做丫鬟做下人?”
她這荒謬的話,聽得趙鯉盧照幾人都覺得好笑。
“不讓你做丫鬟,要認你做爹,天天給你磕一個不成?”
趙鯉撈了桌上一隻粗陶茶杯擲過去。
可惜身體還沒恢複,準頭不行,力道也差點,茶杯啪一下摔在地上,碎作幾塊。
“林玉自己說拿我當姐妹的!”
林藍淒厲的聲音,回蕩在詔獄幽暗的回廊中。
“說是姐妹相待,卻叫我端茶送水,叫我看著她滿心歡喜繡嫁衣,將嫁給王郎。”
聞言,趙鯉又去抓茶杯,卻慢了一步。
盧照已經抄起桌上茶杯砸了出去。
啪的一聲正中林藍額角,鮮血潺潺流下。
“這就是你把人害成那般模樣的理由?”
盧照親眼見過林玉屍身。
他也有女兒,難以想象,那林家小姐生前死後受了多大磨難。
身上嫁衣,一針一線都是少女對未來最美好的期許。
最後,卻連什麼緣由,誰人害她都不知道,便被流言逼死。
草草下葬,做了個糊塗鬼.
流言還是這個狗東西放出去的。
盧照轉頭看向一旁的王舉人。
抄起茶壺甩過去,砸得王舉人滿臉是血,啊的一聲厥過去。
後麵死在芳蘭院的主簿一家和前日冤死的袍澤,根源就是這兩個臭蟲玩意。
“盧爺,消氣消氣,竹簽紮她指甲縫都行,何必氣到自己!”
趙鯉趕忙從旁勸道。
勸了盧照一陣,旁邊的獄卒一盆冷水,將暈過去的林藍潑醒。
“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這個道士嗎?”
趙鯉從懷中掏出一紙畫像。
那是她根據老義口述,素描還原出來的。
或許有一點偏差,但已經足夠。
林藍看了一眼畫像,一怔後,彆開眼睛道:“不認識。”
趙鯉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
見狀篤定,林藍認識這個道士。
“還是不老實。”
趙鯉退後幾步,向一旁的中年刑官使了個眼色。
“交給咱,趙百戶您放心!”中年刑官麵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嗯。”
趙鯉點點頭,這個刑官好像有點變態在身上。
“那個也是。”
她指了指昏厥過去的王舉人:“既是真愛夫妻,哪能厚此薄彼。”
王舉人有功名在身,林藍開口之前不好上刑。
但林藍開了口,一切就好辦了。
真愛,就該有難同當!
“嗬嗬,得嘞。”
中年刑官雙手攏在袖中,笑得像是一隻眯眼的貓。
“一定讓他們知道人間自有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