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連握著刀,刀柄抵在他胸前,消瘦的麵頰上滿是威脅。
“你一個趙家棄女,不過靠著反咬親爹入了靖寧衛,當真覺得自己得了依仗?”
方槐仰仗家中叔父,謀了個職位,平日裡被屬下吹捧,連上官也容忍他三分。
此時在眾人麵前被趙鯉一罵,再顧及不得,冷聲道:“今日,這老婆子我保定了!”
聽了他的話,那青衣中年人和油婆子對視一眼,兩人都暗自鬆了口氣,連連道:“多謝方少爺。”
油婆子更是撐起來,給他磕了個頭:“多謝方爺為我這老婆子主持公道。”
這姓方的上下打量趙鯉,嘴裡也不乾不淨起來。
“瞧你生得不錯,隻是臉上一道疤毀有些毀人,但我不嫌棄,尋個機會定要試試,你那張小嘴是不是隨時都這麼利爽?”
“放你娘的屁。”
鄭連原本顧及他叔父,此時再聽不下去,唰地抽出長刀。
卻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方槐隻覺眼前一花,帶著刀鞘的長刀捅出。
乾脆利落,正杵在他的嘴上。
方槐猝不及防之下,啊的慘叫一聲,幾粒花生米似的白牙伴隨著一口鮮血,噗地吐在了地上。
“這張賤嘴彆要了。”趙鯉冷著臉,將手裡還沾著血水唾沫的刀鞘在他衣上擦了擦。
她的體質點不是白加成的,現在力氣大得她自己都吃驚。
眼前這人叔父是戶部尚書,確實是站在山巔的一群人,理論上他有依仗的本錢。
可那又如何?
趙鯉慢條斯理擦乾淨刀鞘。
跟隨方槐來的五城兵馬司差役這才反應過來,急急準備上前來。
鋥——
一柄長刀出鞘,青色刀身上花紋綻出冷厲銀芒。
趙鯉一手執刀,一手執著狴犴腰牌,“靖寧衛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她將刀鋒搭在方槐的脖子上,肅色道:“這柄前朝鎮北將軍愛刀到我手裡還沒飲過血,誰想試試?”
冷冽刀鋒架在脖子上,皮膚幾乎可以感受到刀身的涼意,方槐捂著嘴恨恨看著趙鯉,口中鮮血直流。
那幾個差役不敢輕易上前,也不敢就此退去。
一時間雙方僵持。
趙鯉抬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油婆子姑侄,對鄭連道:“把那兩個人帶進去。”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懷疑油婆子勾結人販,那麼她這個侄兒如此之快地帶著救兵出現在這裡時,事情就變得不簡單了。
現在趙鯉隻後悔,為什麼沒有多帶些人手。
來時她以為此事隻是一樁拍花案,可是陳家娘子的失蹤,卻讓她本能地意識到了不對。
現在絕對不能讓人把油婆子帶走,甚至那個來得如此及時的侄兒,以及……
趙鯉眼神晦暗地看向方槐。
“你等著。”方槐滿嘴是血,說話漏風,但雙目赤紅,脖子上青筋暴跳,惡狠狠威脅到。
趙鯉聞言卻隻冷冷一笑:“你先顧好你自己吧!”
說完趙鯉叫鄭連將他一把按倒,在翠香家尋了麻繩綁住。
然後一抬手,亮出腰牌:“靖寧衛辦事,現在需要各位的配合,請各位積極儘到大景良民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