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院中傳來一些聲響。
趙鯉走出門去,迎頭就撞見了張媽媽。
張媽媽一手掩在鼻前,身後跟著幾個拿著東西的人,看見趙鯉便道:“姑娘,既然不願屈服,就先住在這吧。”
說著隨手指了旁邊的廂房。
她身後的幾人,便將一些被褥衣裳之類的送了進去。
張媽媽涼涼道:“今日暫且這樣,明日早晨我再來。”
趙鯉正為自己的吃飯問題發愁,見她轉身要走,將她叫住:“張媽媽,這裡有廚房,不知道能不能送些米麵來,我自己燒飯。”
張媽媽腳步一頓,臉垮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臭哄哄的環境,這姑娘惦記著的不是自己的未來,而是吃飯。
她下意識想要罵回去,卻猛然想起盧照叮囑過不要讓趙鯉餓肚子。
心中暗罵靖寧衛送了個燙手山芋來,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難為你還能吃下去,行吧!”
趙鯉蹬鼻子上臉道:“多送點,我飯量大。”
“知道了!”
煩死了!張媽媽一跺腳,甩手走出門去。
隻是離開前道:“今日且罷,明日就給我乾活。”
目送她遠走,趙鯉回到桌邊,小草已經一聲不吭的將碗筷收拾了。
趙鯉試圖和她說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小草不願意靠近趙鯉。
趙鯉能感覺到,小草並不是因為不喜歡她,相反小姑娘總是偷偷的觀察著她。
趙鯉也不強求,在小草拒絕她幫忙後,回到了她暫時居住的房間。
這間廂房格局簡單,隻有一張方桌一張靠牆的床。
屋子隻有一扇窗戶,正好臨河,趙鯉輕輕推開,便被外邊河道的臭味熏得退了一步。
趙鯉毫不懷疑,自己再這多住幾日,就能被這下水道一樣的臭氣醃入味。
不過也沒得挑了。
她歎口氣,任命的收拾起自己接下來將暫住的居所。
將薄被鋪上,趙鯉又整理了一下張媽媽一並送來的一身衣裳,折好擺在枕箱旁。
小草抬了一盆水進來,也不說話,擰了帕子幫趙鯉將房間擦了一道。
下午,張媽媽承諾送來的東西送到,也沒什麼好的,就是兩袋米一籃子蘿卜白菜。
趙鯉將就著廚房裡一個破瓦罐,在萱娘熬藥的小爐子上,熬了些粥。
坐在桌邊,聞著外邊河道的臭味,和小草將就吃了晚飯。
又給小草洗了頭。
夜幕降臨,一盞油燈放在桌上,散發昏黃的光亮。
趙鯉仔仔細細的在窗延撒上一圈鹽。
既知道有死飄傳聞,她不可能不防備。
鹽圈雖然不如正經的香灰有用,但也聊勝於無。
趙鯉吹了油燈,半靠在床上,卻沒有睡也沒有脫鞋,隻是假寐。
等到子時。
遠處傳來沿河更夫打更的梆子聲,幾乎同一時間,隔壁萱娘的房內,傳出了一陣痛苦的呻吟。
趙鯉聽見小草趿拉著鞋子,急匆匆的進去,輕聲安慰的聲音。
趙鯉也立刻翻身坐起,快步走向萱娘的房間。
一眼看去,趙鯉的瞳孔猛的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