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碼著五個銅錢。
“隻是問兩句話。”
那婦人見了錢有些意動,不過有點嫌少。
魯建興又從懷裡掏出拳頭大小一包麻糖。
這糖本來是他用辦案經費買來,打算哄坊裡這些小孩的。
現在也遞了過去:“這還有包麻糖,嫂子拿著給家裡孩子甜甜嘴。”
伸手不打笑臉人。
魯建興蓄著短須,看著也算英挺。
兩人推拒,手挨了一下,這婦人頓時臉一紅:“那、那行吧,您大老遠來的。”
說完了含羞帶怯的邀魯建興兩人坐下說。
魯建興笑著應了。
魏世卻默默往旁邊走了一步。
心說不愧是京城來的,辦事就是不講究。
為了打聽情報消息,江南老嫂子也豁得出去勾搭。
魯建興幾個蹲富樂院盯梢,練出來的本事,派上了用場
很快就從這個婦人的嘴裡,打聽到了薑家的消息。
德如坊有四戶姓薑的,但院中有大樹的,隻有一家。
十年前,這家人一夜之間,全家消失。
聽到此時,魯建興一愣:“消失?”
那婦人給魯建興遞了把炒的南瓜子,一邊道:“當時薑家當家的得罪了大人物,咱們同坊鄰居都知道。”
“薑家當家的卻不願意遠走避難,在道上丟了威風臉麵。”
“就將一雙兒女送走避難,自己領著妻子在家家。”
這婦人頗有八卦天賦,故事說得詳細又動聽。
“薑家當家的,尋了一柄閘刀,說是與人決一死戰。”
“但是某天晚上過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薑家也沒什麼近親遠戚的,房子就荒廢在了那。”
婦人手指了一個方向。
清秋姑娘,也就是薑囡的爹,叫薑許,從事大景特色職業——喇唬混子。
不知怎麼得罪了高人,被人放話尋仇。
本著混江湖最重要的麵子這一原則,他不願意遠走避難。
就先將一雙兒女送走了,自己領著倒黴老婆在家迎敵。
這兩個孩子坊間鄰居不知去向,但魯建興知道啊。
薑囡被賣進了清波樓。
薑許把女兒送窯子避難,看似腦子缺根弦,卻很符合他這喇唬混子的性格和小人物的算盤。
當時薑囡年紀小,清波樓不會逼她賣身。
好吃好喝供著,若是薑許躲過了這一關,拿著賣身契去衙門一告。
就能白白胖胖將女兒領回來。
若是他躲不過這一關,按照薑家沒有近親遠戚的說法,一對兒女難免也下場淒慘。
倒不如賣進他挑好的清波樓裡。
魯建興吐了嘴裡的瓜子殼,若有所思地站起來。
對女兒薑囡是這樣的安排,那麼對獨子薑遠,薑許當年又是怎麼安排的?
魯建興向這嫂子打聽好了去薑家的路,就帶著魏世朝那邊走。
那嫂子站在樹下,還有些不放心提醒道:“二位小心啊!近幾年那宅子不太平。”
不太平……
魯建興腳步一頓。
在這泰平的源寧城中,還能有什麼不太平?
他摸了摸後腰,將隨身帶的皮口袋挪了個位置,放在好取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