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鼠王,十分執著於人類的身體。
就是撿個死人頭,也要裝作人模人樣。
怎麼本體,反倒渾身長滿胞宮。
這種違和感,趙鯉一直惦記著。
現在總算找到答案。
這鼠王,就是當年同被鼠噬屍的米賊首領。
王是他,鼠女也是他。
什麼嫁女,都是它想要掙脫桂樹束縛的伎倆罷了。
他生前失了男人陽根,執念加身,因而才這般姿態重回人間。
她表麵上把握十足的繼續道:“我說得對嗎?”
地上的粉色小怪物終於再也不作偽裝。
它仰頭,口吐人言出中年人的聲音。
各種惡毒的咒罵,脫口而出。
趙鯉笑起來,心裡有種成就感。
彈了彈舌尖,趙鯉的鞋底踩上這小怪物的肚子。
隨著她鞋底碾壓的力道變大,這粉色怪物終是慘叫出聲。
不少汙血粘液從腹部的傷口,擠壓而出。
趙鯉一邊對它肉體傷害的同時,一邊進行著語言攻擊:“現在變成如此模樣,感覺如何啊?”
“和雄鼠交配,滋味好受嗎?”
“穿上嫁衣可開心?”
地上的小怪物,發出聲聲淒慘的嚎叫:“閉嘴,不要再說了!”
“若非那礙人的桂樹,我何至於如此。”
“要不是那賤人……”
它沒能罵出口,趙鯉的鞋底踩上了它的嘴。
這東西不配辱罵那個了不起的女人。
咒罵的聲音消失在腳底,趙鯉拔出攔路的長刀,狠狠刺入這小怪物的下腹部。
像是挑東西一樣,將它挑在刀上,走回水邊。
沈晏帶著一群貓,連拖帶拽將水中桂樹拖上岸。
看見趙鯉刀尖上挑著這般模樣的東西,沈晏頓覺惡心。
等她將這東西扔到地上,沈晏便接過她的刀,拿到水中衝洗。
沾了臟東西必須得清洗。
地上的小怪物,艱難的蠕動。
四處都是貓的眼睛,讓它覺得害怕極了。
它甩著尾巴,擠壓腹部,拚命產仔,想要保護自己。
但方出生的畸形鼠崽沒一個能活。
爬著爬著,它觸到了一些濕漉漉的堅硬根須。
轉頭看去,便見包裹在桂樹中的半具殘骨。
周氏女被老鼠活噬而死,因而她害怕老鼠。
這前身是米賊首領的小怪物,又何嘗不怕殺死他的周氏女。
死亡記憶中的劇痛,每日折磨著他。
那種鈍齒生咬下要害的疼痛,千年百年都難以忘懷。
這或許也是這些鼠群被桂樹束縛的原因。
乍一看樹根中,包裹著的屍骸。
那殘缺的骨頭,好像又化作了百年前那個女人的臉。
地上的小怪物,發出鼠類的刺耳尖叫。
它蠕動著想要逃。
但環視四周,都是虎視眈眈的貓咪。
它絕望的在地上蠕動。
在這絕望達到頂峰時,身旁桂樹忽的一動。
樹枝簌簌作響。
根須蠕動向著絕望的怪物。
細小的根,一點一點植入。
緩慢而持久。
慘叫聲越大。
趙鯉和沈晏立在貓群之後,並肩看著百年前的仇恨最終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