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雷德明也憂心忡忡,一路南下,他們折損了太多的人手。
碩果僅存的兩個騎士,一個戰損還未恢複,一人走失。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消息了。
趙鯉坐在團花錦簇的廂房中,將一枚圍棋子大小的荷花酥放進嘴裡。
淺飲一口八寶茶道:“請放心,已經派人去找了。”
“我大景民風淳樸,定不會有事,你就安心吧,妥妥的!”
許是她胡說八道時的表情太真誠,雷德明稍微安心,告辭去到樓下。
沈晏在側,瞧也沒瞧他,掏出帕子給趙鯉擦去唇角的點心碎屑。
這時,樓下一聲鑼響——這秋海棠的鬥花大會正式開始了。
從這專門的觀花太,趙鯉可以不必受人群擁擠,下方景色淨收眼底。
往來參賽之人,都將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卉展出。
各色各樣,趙鯉不是懂花之人,隻聽著點評倚在沈晏旁邊,吃點心湊個熱鬨。
下方人群,大大方方介紹著自己花卉的有點。
此會並不限製參會人身份,無論官宦人家還是尋常花農,在這都是平等的,少有欺壓之事。
趙鯉點心正吃得歡,忽而聽見場下一陣嘩然。
循聲望去,她也不由眼睛一亮。
隻見一輛牛車,拉著一隻巨大的半人高,兩人合抱的木桶而來。
桶中滿是黑潤的泥土,其間種植了一株極美的海棠。
綠葉團簇之下,盛著一團團豔紅花簇。
這花紅得豔極,色也極正。
便是常在宮苑中行走,見過無數好花的沈晏,都從趙鯉身上轉移視線,看了這花一眼。
更奇的是,隨著牛車一步步向前,花簇微微晃動,一股香味瞬間蓋過了東市中的百花。
便是泰西苦修士也出來觀賞,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他們的海棠是找宮戰借錢買的良品,加上信教獨有的手段,已經足夠顯眼。
但在這新來的海棠麵前,便顯得很不夠看。
馥縣中都是愛花人,這樣一株奇品出現,引得人人圍觀。
趕車的主人帶著鬥笠,被周圍人稱讚,他卻似乎沒有太過高興。
一手拿著趕車的鞭子,一手扶著鬥笠,瞧著一副社恐模樣。
周圍人都在點評著這株豔品海棠,趙鯉緩緩咽下了嘴裡的點心。
“沈大人?”
沈晏唔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帕子,緩緩張開右手掌心。
接著他眉頭緊緊蹙起:“有問題。”
下邊牛車上的花,香得甜膩,膩得帶上一些不好的味道。
趙鯉和沈晏對視了一眼,看著下方人群不欲引起騷亂,暫隱忍不發。
接下來的賞花大會,因這株極品海棠的到來,氣氛熱烈。
但輸贏卻沒了什麼懸念。
沒有什麼個人喜好選擇不同,這株海棠的花勢,直接壓了全場。
便是某些評審有私心,也說不能違心亂來。
參賽的泰西人,紛紛扼腕歎息。
這次的鬥花大會,那純金招牌再無懸念。
銀子碼在朱色托盤上,送到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