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之前陳朝曾將妖帝趕出大梁境外,他們對於陳朝,也肯定還是有信心的。
陳朝環顧四周,最後端起茶水,笑著說道“本來大戰結束,是應該開一次慶功宴的,不過誰也不知道妖族什麼時候會再次攻城,慶功宴就免了,也沒辦法痛痛快快地喝一場大酒,不過本官還是以茶代酒,敬諸位。也想告訴諸位,這邊戰場上的事情,諸位多費心,另外那座戰場上的事情,本官努力不讓你們操心。”
說完這句話,陳朝一口喝完茶水,然後看了一眼謝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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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議事結束,寧平心照不宣地給謝南渡放了一天假,本來這會兒按理來說,幾位將軍府裡的重要將軍是要再開一次小會的,不過既然陳朝在,那往後麵推一推也無妨。
看著謝南渡和陳朝兩人往將軍府外麵去,寧平拍了拍身邊高懸的肩膀,什麼話都沒說,高懸則是由衷稱讚了一句,郎才女貌。
寧平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這小子每次來北境,我就要心安許多。”
高懸想了想,說道“或許這就是鎮守使大人特有的人格魅力?”
寧平微笑道“說他有什麼魅力,我可不覺得,這家夥當初在神都,不知道多少人討厭他,不過現在大部分人估計也不討厭他了,還討厭他的,估摸著也隻能閉著嘴,看著了。”
說到這裡,寧平感慨不已,“明明就是這幾年之間發生的事情,怎麼老是覺得過了很久很久?”
高懸其實明白,寧平這幾年在北境,夙夜憂慮,日子過得其實很不好。
一個人隻有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才會覺得時間特彆慢。
“老了老了,不過還是希望還能做點什麼事情,光是看著這些年輕人把事情做完,我們這些家夥什麼都做不了,那滋味,可不好受。”
寧平揉了揉自己的老腰,然後轉身朝著遠處走去,這位當年世間的三位絕世武夫,就剩下他一個人了。
所以顯得有些寂寥。
高懸看著寧平的背影,也沒說話。
而在那邊城內的一條小巷裡,年輕男女,緩步而行,這條小巷剛好容得下兩人並肩。
兩人都沒急著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女子才說道“現在都能殺扶雲了啊。”
說話的時候,她其實想起了好幾年前的天青縣,想起那橋邊的烤紅薯,想起那座小院裡掉漆嚴重的柱子。
“大概差不多快十年了吧?”
陳朝想了想,算了算時間,笑道“還差一兩年的光景,不過要是不較真,就是十年了。”
他自然知道這個女子說得是兩人相識的光景,但實際上就算這七八年光景裡,兩人見麵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很多時候,都是一人在神都,另外一人在世間各處。
那些尋常人家裡的夫妻相伴,從早到晚,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不過說到底,兩人都還不是夫妻。
陳朝笑道“這些年還是做了很多事情。”
謝南渡點頭道“不僅做了這麼多事情,事情都還很難,而你都做得很好。”
謝南渡轉過頭看著身側這個年輕人的臉龐,搖頭道“當初在天青縣的時候,我想過你有一天可能會出人頭地,但沒有想過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說明你的眼窩子還是淺。”
陳朝伸手在路邊扯了一根狗野巴草,然後有些挑釁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謝南渡卻隻是把他嘴裡的狗尾巴草扯下來,含在自己的嘴裡。
這一幕,落在陳朝眼裡,就是彆樣的風景了。
陳朝伸手再扯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裡,感受著傳來的苦澀,然後輕輕說道“能彆把自己放上去賭嗎?”
謝南渡笑了笑,“可我也不想把你放在賭桌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