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刀,本官會交給大理寺,如果你有機會能出來,可以找他們索要。”
宋斂看著陳朝,有些感慨道:“我倒是有些小看了你的手段,今日居然還能牽動一座神都的不少百姓,讓他們都知道你到了大理寺裡。”
陳朝有氣無力地回道:“我那把刀可是好東西,放在大理寺到底安不安全?要是有誰看上了它,悄悄給我盜走,即便是大理寺想賠,他們隻怕也找不出我那麼好的刀……”
宋斂皺起眉頭,陳朝便趕緊說道:“我早說了,神都有個喜歡我的姑娘。”
宋斂冷笑一聲,雖說他這一路上已經看到了無數次那寫信和收信的景象,但哪裡會相信給他寫信的人是個女人。
隻是陳朝不願意去說,他也懶得追問。
陳朝忽然無比認真的看著宋斂,問道:“大理寺裡會有那些方外修士的人嗎?”
宋斂一怔,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會這麼詢問,他想了想,壓低聲音道:“大梁朝上下鬼很多。”
鬼是什麼鬼。
當然是內鬼。
吃著朝廷的飯,為方外修士做事的,便是內鬼。
陳朝哭喪著臉說道:“那麼他們在大理寺裡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把我弄死,然後做成畏罪自殺,我得上哪兒說理去?”
“理論上說,到時候你已經死了,也用不著說理了,不過……你這的確是個好問題。”
宋斂微笑道:“如果把你關進左衛,我倒是有法子幫你,可這是大理寺,就是我,沒事的時候,也不願意到這邊來溜達。”
陳朝不說話。
宋斂說道:“你這樁事情牽扯了這麼多人,他們難道不想你活著?彆擔心。”
陳朝看向宋斂,認真道:“真的如此?”
“我怕的不是那些大人物,他們有身份有地位,自然知道做些什麼會導致什麼後果,可那些本來就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家夥,命不值錢,事情做了也就做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們又會在意什麼?”
當人窮的隻剩下一條命的時候,那麼他便是世間最膽大的人,什麼事情都敢去做,不管能不能做成。
宋斂沒有回答這句話,隻是看了一眼大理寺大門處,那邊已經有不少差役走了出來,要將陳朝押進去。
陳朝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神都固然是天底下陽光最為明豔的地方,可這大理寺卻又是這陽光明豔之中,相對陰暗的一處地方。
“我想請你幫我做件事。”
陳朝看著那些魚貫而出的差役,的確有些擔憂。
宋斂問道:“什麼事情?”
“我還有最後一封信,想請你送給……我的朋友。”
陳朝從懷裡拿出那封信,關於大理寺的事情,他早有些準備。
宋斂打趣道:“不是那位喜歡你的姑娘了?”
說是這樣說,他還是伸手從陳朝手裡接過來信,兩人交集隻有這一路,宋斂卻已經從眼前的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很多和彆人不一樣的地方。
那些不一樣,或許能讓他在大理寺裡活下來,隻要有一天他走出大理寺,誰又知道他的前途到底會如何?
陳朝卻十分認真道:“請大人務必親自去送,我的刀不要交給大理寺,我不放心,也一並交給那個人。請大人幫這個忙,就算是看在你我同在鎮守使麾下的份上。”
最後這封信,也是最重要的一封信,陳朝想了很久,都沒有送出,到了如今,卻是不得不送出去了。
宋斂難得看到眼前這個少年如此認真,點頭道:“可以,不過你應該承本官的情。”
陳朝笑道:“一定不忘。”
“送到什麼地方?”
宋斂也想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一直在給誰寫信。
“南湖之畔,書院,我的朋友叫謝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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