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郡丞微微有些臉紅,“大人今日休沐,下官是怕大人無聊,特來陪大人手談。”
糜科點點頭,忽然感慨道:“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那個姓陳的家夥了。”
張郡丞附和著點頭,“是呢,彆說他現在是陛下眼前的紅人,早些年也得親切叫大人一聲老哥。”
糜科擺擺手,搖頭道:“說這個做什麼,他本來就該有如今這般成就,天青縣那些年太平,也多虧了他,隻是這次去了神都,隻怕也很難和他喝一場酒了。”
張郡丞一怔,臉色古怪道:“大人又要高升了?”
糜科微笑著點頭,“州府那邊才到的折子,不算是升遷,平調。”
雖說是平調,官階沒有往上提,但顯而易見的是,在神都當官和在這些州郡做官,能一樣嗎?
張郡丞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有些失落道:“恭賀大人了。”糜科知道他在想什麼,開門見山道:“雖說隻是平調,但你的文書也到了,跟著去神都吧。”
張郡丞一怔,隨即大喜道:“那感情好!”
糜科不發一言,隻是揉了揉額頭,心想到時候去了神都,到底要不要跟那小子湊個近乎?
……
……
徐京被廢了修為,掙紮著回了自家宅子,足足躺了三天,自己那個小妾早就跑了,自己的正房昨日也跑回娘家了,徐京失了差事,也沒了武道修為,下半生注定是個廢人,說是樹倒猢猻散也不足為過,如今這宅子裡,也就剩下他一人了。
“臭婆娘!”
徐京趴在床榻上,想著陳朝,眼裡滿是恨意,要不是他,他怎麼可能會落到這個境地!
好幾天沒吃東西的徐京早就餓得肚子咕咕叫,起身之後,他虛弱推開床榻,在床下某處找出一個小木箱,裡麵銀錢不少,這些年他一直留了個心眼,沒有把自己的家當儘數告知外人,故而這會兒即便是被自己那夫人把家裡的銀錢都裹挾走了,他也有辦法富足地渡過下半生。
拿了些銀錢,徐京將箱子放回原位,這才虛弱起身,來到院門口,關門之後,沿著小巷往外走。
可才走了幾步,忽然他的腦袋就挨了重重一棍!
這下子,直接便讓這位平日裡威風八麵的鎮守使衙門衙役一陣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他剛掙紮著要爬起身來,便被人狠狠一棍敲在手上。
“啊!”
徐京剛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一條右腿又狠狠挨了一下。
哢嚓一聲,他的那條右腿,竟然是直接被人打斷了。
“誰他娘的……啊!”
這一下,是左腿也被打斷了。
他無力倒下去,剛要求饒,頭頂一股惡臭襲來,一灘渾濁的液體直接給他澆到了頭上,徐京張著嘴,其中甚至有好些都進了他的嘴裡。
再之後,便是一陣謾罵聲和叫好聲。
眼前不少人家的都開門來到門前,看著眼前的徐京,丟著手中的爛菜葉子和臭雞蛋。
至於他身後,那個最開始打悶棍的家夥此刻還在不斷一棍一棍砸在他的腦袋上。
不一會兒,徐京便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隻是身後的悶棍雖然停下了,之後有人開始將石頭丟向徐京,沒要多久,徐京便停止了掙紮,沒了氣息。
在遠處,陳朝和才認識的年輕衙役站在小巷口,看著這一幕。
李山有些擔憂問道:“大人,就這麼任由百姓將徐京打死了?”
陳朝搖頭道:“本官已經和馬大人說好了,你不必擔心。”
李山點點頭,隨即道:“說起來徐京也是死有餘辜,要不是他,也不會害死這麼多人。”
陳朝笑道:“所以太祖高皇帝立下的大梁律其實就隻說了一件事。”
李山輕聲道:“請大人賜教。”
陳朝若有所思道:“就是讓該死的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