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天,你也是當過警察的!”
“你想坐牢是不是!”
“趕緊把人放開,彆把事情鬨大了!”
又是好幾個工作人員衝進來,這才拉開宋曉天,幾個人直接把他抬去了另一個房間。
我和孟一凡也過去了。
認識宋曉天的那個交警,似乎是個隊長。
他原本有些生氣,但也沒對我們發作:“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但衝動解決不了問題,等我們調查清楚事故是怎麼發生的,他該賠償就賠,該坐牢就坐,你們再動手,把他打出什麼問題,你們也要坐牢。”
“剛才那個人,現在已經送醫院去了,我們發現他的身體狀況有點不對勁,這個人的身體,可能本身就有病。”
宋曉天紅著眼睛,一巴掌拍在桌上:“我妹妹今年才23歲,人生才剛開始,他故意撞的,他他媽故意撞的!這孫子要不是得了什麼絕症,收了人家錢去撞死我妹妹,老子把頭剁下來!”
那隊長歎了口氣,擺手說:“真相如何,是我們的事,我們負責調查事故真相,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刑偵那邊會介入,他們會調查清楚。”
“我勸你們一句,彆再做什麼衝動的事,萬一剛才那個人,在醫院檢查出來什麼問題,他如果要訛你們,我跟你們說,你們真的就得不償失了。”
最後這隊長把我們送出刑警隊,生怕我們再回他們單位。
他甚至還安排了人,用警車送我們去殯儀館。
人沒了,要辦後事。
接下來這兩天,我們一直在處理方曼的後事。
方曼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下崗工人,老兩口年紀挺大了,都是六十出頭。
我之前就聽方曼說過,她並不是她父母的第一個孩子,在她之前還有個哥哥,但這個哥哥在八九歲的時候,因為貪玩下河遊泳,被水淹死了。
後來老兩口又懷了一個,懷的就是方曼,那時候老兩口也都是將近四十的人了,好不容易才又要了一個孩子。
他們對方曼是百般嗬護,百般寵愛。
可厄運專挑苦命人,老天爺真的殘忍,又帶走了老兩口的第二個孩子。
葬禮上,方曼的父母好幾次哭得昏死過去,我看著都心碎。
來參加葬禮的人也沒多少,除了方曼家的一些親戚,就是我們門店的這些同事。
有些同事都忍不住掉了眼淚,惋惜這麼一個好姑娘,年紀輕輕就丟了命。
可作為男朋友的我,卻始終都沒怎麼掉眼淚。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哭不出來,夢裡夢到方曼,醒來想起她已經死了,那種失落感,我甚至要用煙頭來燙自己,才能緩解。
可我還是哭不出來。
一直……一直到了方曼火化的時候,我終於哭了,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想到我最喜歡的那個姑娘,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現在變成了一堆骨灰,那種落差感,讓我窒息。
直到葬禮徹底結束,我們從墓園裡麵出來。
方曼的父母,像在看自己孩子一樣看著我。
“曼曼一早就跟我們提過,她談了一個對象,是個姓陳的小夥子,她說這個小夥子很好,現在看來,我姑娘的眼光是對的。”
方爸緊緊握著我的手:“小陳,你這兩天忙上忙下的,來送了我姑娘最後一程,叔叔謝謝你了,有時間的話,就來家裡坐坐……”
說著,老兩口又掉起了眼淚。
我一看他們掉眼淚,連忙摟著他們:“叔叔阿姨,要保重身體,以後我常來看你們,我給你們養老,我說到做到。”
我沒敢說方曼的死……不是因為意外。
也沒敢說方曼是因我而死。
我甚至不敢告訴他們,真正害死方曼的人,很可能根本得不到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