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腔的不解，牛二跟著李易走到了演武場邊緣的花池。
李易往遠處看了一眼，這裡四處無人，因為都在聽講。
牛二不解的道：“寶哥，怎麼了？我以為你來聽講的。”
“牛二，聽我說。”
李易平靜道：“接下來，我所說的一切，你都要記住，一個字也不要遺漏。”
牛二連連點頭，“好的。”
李易輕語道：“我不叫李大寶。”
牛二一愣，“寶哥，你在說什麼啊。”
李易輕語道：“我本名叫李易。”
牛二張大了嘴，瞪大了眼。
“我無心瞞你。”
李易心底泛起一絲內疚，“隻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多了，當年你遇到我的時候，我也正被人追擊。覺得你年齡小，好糊弄，所以我就問了你名字之後，順嘴起了個大寶。大是一嘛，牛二的二排在後邊。”
牛二呆若木雞，愣在原地。
腦子裡隻有一個聲音——“我本名叫李易。”
那是何等的大人物？
竟然一直在自己身邊？
“兩年前，我遭遇到了最大的危機。”
李易輕語道：“那是我最關鍵的時候，隻要渡劫成功，我就有很大幾率活下來。然而，我的仇家卻帶來了我的父母和我的奶奶。我和家裡人的關係素來都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糟糕。小的時候，我離家出走了，長大之後，那個父親依舊非常厭惡我。這就是我的一生，聽起來或許有些可悲，可這種人生其實很多人都有。隻是，我們沒有權力選擇誰當我們的父母，這是沒辦法的。”
“所以，我渡劫失敗了，我當時因為某些功法又複活了，從一堆爛肉活著化為了人形。遇到你的時候，絕對是一個意外。但是你太善良了，你依舊願意多看我一眼，看那個最醜陋，最惡心，且走投無路的我一眼。和你在書店的時候，我確實想著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覺得，不如就乾脆平淡的活一輩子得了。這個地方我不想來，因為我知道，隻要我再稍微胖一點，就肯定有人能夠認出我來。”
“也因此在這段時間裡，我很努力的修煉，但是我的身體並不支持我那麼做。”
牛二顫聲道：“寶哥，是不是有人威脅你？讓你故意這麼說的？是不是那個李易真的還活著？就好像他當年易容成你，用你的畫像？”
“那也是我騙你的。”
李易輕語道：“那本來就是我的畫像。”
牛二顫聲道：“寶哥，你彆嚇我，你……你不會的，你……不可能是那誰的。”
“牛二！”
李易抓住牛二後頸，“聽話，我已經暴露了，我瞞不下去了。我的仇家很多，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在挑戰他們製定下來的規則。挑戰規則的代價，往往就隻有死。這就是遊戲規則，我成功了，才能夠改變遊戲規則。我失敗了，就隻能夠死。”
牛二癟嘴，悲痛大哭，“寶哥，你彆嚇我好不好？我不學了，我們回家，我去開書店養你，以後我再也不提修煉的事情了好不好？”
李易重重抱住牛二，虎目含淚。“牛二，聽話，彆讓我去擔心你。我一會就走了，我走之後，你帶著宋婉婉，還有徐睿，帶他們去天中仙境，去玄林門，去找方天遣。那裡還有我唯一信任的人，就是玄林門的掌門莫蒼前輩，他會妥善安排你們的。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他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值得你信任。”
牛二大哭，“我不去，寶哥你不能夠走啊。”
李易重重拍了一下牛二後背，“一定要去，他是我這輩子最信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你替我拜他為師。我……我隻是一個賊，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但是你不一樣，你身世清白，不管去什麼地方，你都會有發展的。記住，永遠不要入錯行，一定要記住自己該做什麼，千萬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一旦選擇錯了，一輩子就回不了頭了。”
話落，強行推開牛二，“彆哭了，多大的人了，太丟臉了。”
牛二伸手抓住李易手臂，“寶哥！”
李易抓住牛二肩膀，低聲道：“如果你們半路被人攔住，一定要用最狠厲的語氣罵我，說是我這個雜碎欺騙了你們。一定要這麼做，隻有這樣，你們才可以活的下去。”
牛二咬的嘴唇深凹，倔強的搖頭。
“我這輩子，從來不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