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蒼走向院牆外，站在峭壁邊緣，笑道：“看來你搞出這麼多事情，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吧？”
李易在莫蒼身側站定，聞言點頭道：“是的。”
莫蒼幽幽一歎，“天下芸芸眾生，千人千麵。有時候做事情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有時候做事情就是因為自己的目標。當然，也有無可奈何的事情。”
李易笑道：“能夠感覺的到。”
莫蒼道：“我想，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李易目視前方，那個方向是聖道仙宗的位置。“是啊，身而為人，很多時候做事情，都是因為自己的苦衷。”
不得已的苦衷，無法破解的苦衷。
不是因為你實力足夠強，地位足夠高，就可以將所有事情做的完美。
莫蒼輕語道：“今日混混門成為眾生的指路明燈，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柱。但是，也會因此成為其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李易點頭，“我明白，可我還是做了。”
莫蒼道：“其實這些年，很多人都已經認命了。命好，命歹，都隻是一生。”
一生過，來世再也不來了。
李易輕語，“如果人生是一次旅行，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夠看到更美的風景。而不是活在煎熬中，等待著生命的結束，又或者是那一抹決意的到來。”
那太悲了，他不喜歡。
做人嘛，開心最重要。
李易低笑道：“是不是這種事情由我這個飛賊做，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的？”
莫蒼搖頭，“每一個人的人生都分為多個階段，愛玩的階段，蠢蠢欲動的階段，迷惑的階段，明悟的階段。總之，很多很多。你曾經的行當，並不能夠完全決定你的未來。人雖然會因為環境而改變，但是心底深處的秘密，卻隻有自己知道。就好像，一位畫家可能他最開始隻是想當一位詩人。”
李易輕笑，“前輩，您說，若此山不倒，這芸芸眾生是否真的能夠活明白？是否真的能令那些後代子孫擁有反抗一切不公的勇氣？”
莫蒼頷首，“一定會的，隻要去相信，就一定存在。”
山風吹過，吹起了長發。
這風……就如人生。
平靜的，溫暖的，熾熱的，狂暴的……
“這些年，你變了很多。”
莫蒼又笑了起來。
李易笑道：“可能是經曆的多了？”
他想了想，便又道：“也可能是想要的多了，即便自己也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是無法徹底改變的。”
忽然，他興奮了起來。“你知道嗎？當你看過諸多肮臟之後。就突然有興趣想要看看一個自由的世界，一個讓人想要多活一些年的世界。若是能力足夠的話，能夠做出改變，那就實在是太有趣，太好玩了。”
莫蒼笑看李易。
李易繼續興奮的道：“難道前輩就不想看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景象？那一定美極了，勝過千秋萬代的繁華。”
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說著自己幻想的未來。
莫蒼能夠明白李易的想法，他不是想要創造一個和平的時代，他隻是想看看更好的風景。
那樣的人生風景，一定是最美的。
可……真的還存在嗎？
李易衝下方大喊一聲，繼而大笑，“我似乎已能看到，我想我一定看得到。”
莫蒼臉上的笑容逐漸失去，他想到了一句話。
如果一個目標過於宏偉的話，待到完全失望和絕望的時候……
那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