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遇禍_一品布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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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遇禍(1 / 1)

清晨,日頭才剛出來,便照得整個荒漠,如同升煙著火了般。“陳盛,去看一下還有幾個水袋。”“東家,隻剩八口水袋了。”徐牧皺了皺眉,要走出這片荒漠,還有約莫一百裡的路程,若是喝光了水袋,途中又取不到水,情況會很嚴重。“準備一下,立即趕路。”“東家有話,我等立即趕路。”陳盛騎馬繞著車隊,連著催促了幾番,不多時,車軲轆緩緩滾動起來,五列馬車迎著晨霧與風沙,往前繼續行去。“陳盛,那些武行到了何處?”“探過了,約在大半裡之後。若是敢逾越,我便帶人殺過去。”陳盛舉著刀,滿臉蕭殺。驀然間,徐牧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陳盛這幫好漢,還有司虎,近段時間見血太多,未必是好事情,到時候入了內城,還需要慢慢恢複百姓本色。這年頭,以武犯禁的,下場大多不好。“陳盛,若無禍事,以後不得隨意抽刀。”騎在馬上的陳盛怔了怔,急忙點頭,把刀一下子回鞘。“繼續行路。”約莫在午時之後,碾著風沙的車隊,總算是尋到了一片涼蔭處。五匹拉車的老馬,已經熱得不斷噴著鼻子,窩在馬車廂裡的女眷,也一個個鬢角發黏,連釵裙都滲滿了熱汗。“采薇,去告訴大家,省著些水喝。”連徐牧也沒有想到,這一路過去,當真是荒漠莽莽,什麼都沒有,小綠洲也沒見一個。“徐郎,奴家這就去。”徐牧點了點頭,走下馬車,剛要拂起袍子清爽兩下,卻不料生,火急火燎地從馬車拿了一袋水。先是匆匆潤了臉,繼而又倒出許多洗手,嘩嘩的淨水,至少浪費了大半袋。徐牧看得眼睛動怒,幾下便跑過去,一腳將三人踹散。“陳盛,還有幾袋水?”“東家,不到五袋了。若是我等全力趕路,今夜應當能走出荒漠。”“去前麵多探幾回,莫走錯了路。”陳盛點點頭,呼喚了兩個青壯,騎著馬消失在了漫天沙塵中。待休息了半個時辰有餘,陳盛才騎著馬,匆匆趕回。“東家,找著擋箭碑了。”擋箭碑,即是刻字石碑,一般嵌在岔路口邊,標明前路的方向。“所有人等,馬上動身。”徐牧凝聲開口,今日務必要走出荒漠,再繼續逗留,不單單是飲水的問題,恐怕那些在後隨行的武行,也會想辦法來算計。不多時。五列馬車,在短暫的休整之後,開始繼續往前。避免出現問題,徐牧特地多留了兩騎青壯,走得稍後一些。“東家,擋箭碑便在此處。”行到岔路口,循著陳盛的聲音,徐牧轉頭看去。發現正如陳盛所言,一尊有些古樸的石碑,正半埋在沙堆裡,依稀刻著幾個字。“漠南鎮。”周福揉了揉臉,“先前是聽過這個鎮兒,有些在荒漠裡獵狼賣皮的好漢,偶爾會去我那裡吃酒。”“過了漠南鎮,便算真正走出了邊關。”徐牧看著,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車軲轆轉得飛快,沒等他繼續想下去,車列已經又駛出了半裡。“徐坊主,你有無感覺,這馬車越來越穩了。”原本隻是周福有意無意的一句話,驀然間,讓徐牧臉色微白。先前一路走來,車軲轆碾過沙地的時候,偶爾會碾到沙子裡的石礫,使車子顛簸。但現在平穩無虞,仿佛一路過去,儘是堆了厚層的沙地了。“東家,風沙越來越大了。”……風沙之下。十餘騎帶刀的人影,一手壓著帽笠,一手勒住韁繩,騎馬掠出二三裡,留下一串串長長的馬蹄印子。但被風沙一卷,又很快掩了去。“弓狗。”領頭的人影,冷冷吐出二字。不多時,一騎佝僂的人影,姿勢形如臥犬,從後麵緩緩踏來。“每出一箭,射爛一個水袋。”“無錯的話,應當是傍了軍功的那幫人,殺了這一波,分去銀子,我等去了內城,也是個富貴人。”叫弓狗的武行,猶豫著轉了兩圈馬,才摘下了背上的彎弓,呼嘯著往前奔襲。風沙越來越烈,蕩起的沙塵迷住人眼。“徐郎,你也喝口水。”徐牧心事重重,剛要接過水袋,突然間,一支小巧玲瓏的箭矢,不知從何處透射而來。乓的一聲,水袋從中炸開。徐牧驚了驚,急忙拖住薑采薇的手臂,退到馬車之後。乓!又是一個水袋炸開。“都往馬車躲好,收起水袋!”徐牧咬著牙。這幫該死的,是真要把他們逼上死路。“東家,有神弓手。”周遵抽出樸刀,語氣沉沉。徐牧從未想過,古人的箭法,有朝一日,居然恐怖如斯。“東家,這幫人是要渴死我們,後頭再動手。”徐牧何嘗不知,抬起頭,天色也已經近了黃昏,若是等到日落,四周圍暗無天日,敵明我暗,恐怕會更加危險。何況,還有個該死的神弓手,伺機而動。“周遵,取個空水袋來。”周遵急忙照做,拿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水袋,遞到徐牧手裡。徐牧沉著臉,抬著手,將水袋從馬車後露出。僅過了一會兒的功夫,又是一聲“乓”,空水袋立即在半空炸開。這特麼開自動瞄準了吧。徐牧揉著額頭,苦思一番,即便隱約判斷出了神弓手的位置,但似乎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李小婉,把你的虎牌盾扔過來。”馬車裡,抱著頭的李小婉,匆忙將那麵巨大的虎牌盾,推下了馬車。“司虎,記不記得我講的,重騎為坦。一手提盾,一手操刀,明白否?”若換成其他人,可能做不到,但司虎能做到,這天生的扛把子力道,足夠單手把虎牌盾耍得飛起。“牧哥兒,瞧我的。”徐牧抬起頭,冷冷指去方向。霎時間,司虎雙腿夾起馬腹,怒吼著提盾操刀,碾著塵沙急急掠去。“陳盛,掛起馬燈,帶人繞後廝殺。”徐牧也動了怒火,他甚至猜得出來,這幫所謂的武行,從一開始就打算沿途劫掠一番。邊關烽火連天,府官貪財貪功,營兵怯弱不戰,誰又顧得上,幾個平頭百姓的生死。唯有自救。

清晨,日頭才剛出來,便照得整個荒漠,如同升煙著火了般。“陳盛,去看一下還有幾個水袋。”“東家,隻剩八口水袋了。”徐牧皺了皺眉,要走出這片荒漠,還有約莫一百裡的路程,若是喝光了水袋,途中又取不到水,情況會很嚴重。“準備一下,立即趕路。”“東家有話,我等立即趕路。”陳盛騎馬繞著車隊,連著催促了幾番,不多時,車軲轆緩緩滾動起來,五列馬車迎著晨霧與風沙,往前繼續行去。“陳盛,那些武行到了何處?”“探過了,約在大半裡之後。若是敢逾越,我便帶人殺過去。”陳盛舉著刀,滿臉蕭殺。驀然間,徐牧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陳盛這幫好漢,還有司虎,近段時間見血太多,未必是好事情,到時候入了內城,還需要慢慢恢複百姓本色。這年頭,以武犯禁的,下場大多不好。“陳盛,若無禍事,以後不得隨意抽刀。”騎在馬上的陳盛怔了怔,急忙點頭,把刀一下子回鞘。“繼續行路。”約莫在午時之後,碾著風沙的車隊,總算是尋到了一片涼蔭處。五匹拉車的老馬,已經熱得不斷噴著鼻子,窩在馬車廂裡的女眷,也一個個鬢角發黏,連釵裙都滲滿了熱汗。“采薇,去告訴大家,省著些水喝。”連徐牧也沒有想到,這一路過去,當真是荒漠莽莽,什麼都沒有,小綠洲也沒見一個。“徐郎,奴家這就去。”徐牧點了點頭,走下馬車,剛要拂起袍子清爽兩下,卻不料生,火急火燎地從馬車拿了一袋水。先是匆匆潤了臉,繼而又倒出許多洗手,嘩嘩的淨水,至少浪費了大半袋。徐牧看得眼睛動怒,幾下便跑過去,一腳將三人踹散。“陳盛,還有幾袋水?”“東家,不到五袋了。若是我等全力趕路,今夜應當能走出荒漠。”“去前麵多探幾回,莫走錯了路。”陳盛點點頭,呼喚了兩個青壯,騎著馬消失在了漫天沙塵中。待休息了半個時辰有餘,陳盛才騎著馬,匆匆趕回。“東家,找著擋箭碑了。”擋箭碑,即是刻字石碑,一般嵌在岔路口邊,標明前路的方向。“所有人等,馬上動身。”徐牧凝聲開口,今日務必要走出荒漠,再繼續逗留,不單單是飲水的問題,恐怕那些在後隨行的武行,也會想辦法來算計。不多時。五列馬車,在短暫的休整之後,開始繼續往前。避免出現問題,徐牧特地多留了兩騎青壯,走得稍後一些。“東家,擋箭碑便在此處。”行到岔路口,循著陳盛的聲音,徐牧轉頭看去。發現正如陳盛所言,一尊有些古樸的石碑,正半埋在沙堆裡,依稀刻著幾個字。“漠南鎮。”周福揉了揉臉,“先前是聽過這個鎮兒,有些在荒漠裡獵狼賣皮的好漢,偶爾會去我那裡吃酒。”“過了漠南鎮,便算真正走出了邊關。”徐牧看著,隻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車軲轆轉得飛快,沒等他繼續想下去,車列已經又駛出了半裡。“徐坊主,你有無感覺,這馬車越來越穩了。”原本隻是周福有意無意的一句話,驀然間,讓徐牧臉色微白。先前一路走來,車軲轆碾過沙地的時候,偶爾會碾到沙子裡的石礫,使車子顛簸。但現在平穩無虞,仿佛一路過去,儘是堆了厚層的沙地了。“東家,風沙越來越大了。”……風沙之下。十餘騎帶刀的人影,一手壓著帽笠,一手勒住韁繩,騎馬掠出二三裡,留下一串串長長的馬蹄印子。但被風沙一卷,又很快掩了去。“弓狗。”領頭的人影,冷冷吐出二字。不多時,一騎佝僂的人影,姿勢形如臥犬,從後麵緩緩踏來。“每出一箭,射爛一個水袋。”“無錯的話,應當是傍了軍功的那幫人,殺了這一波,分去銀子,我等去了內城,也是個富貴人。”叫弓狗的武行,猶豫著轉了兩圈馬,才摘下了背上的彎弓,呼嘯著往前奔襲。風沙越來越烈,蕩起的沙塵迷住人眼。“徐郎,你也喝口水。”徐牧心事重重,剛要接過水袋,突然間,一支小巧玲瓏的箭矢,不知從何處透射而來。乓的一聲,水袋從中炸開。徐牧驚了驚,急忙拖住薑采薇的手臂,退到馬車之後。乓!又是一個水袋炸開。“都往馬車躲好,收起水袋!”徐牧咬著牙。這幫該死的,是真要把他們逼上死路。“東家,有神弓手。”周遵抽出樸刀,語氣沉沉。徐牧從未想過,古人的箭法,有朝一日,居然恐怖如斯。“東家,這幫人是要渴死我們,後頭再動手。”徐牧何嘗不知,抬起頭,天色也已經近了黃昏,若是等到日落,四周圍暗無天日,敵明我暗,恐怕會更加危險。何況,還有個該死的神弓手,伺機而動。“周遵,取個空水袋來。”周遵急忙照做,拿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水袋,遞到徐牧手裡。徐牧沉著臉,抬著手,將水袋從馬車後露出。僅過了一會兒的功夫,又是一聲“乓”,空水袋立即在半空炸開。這特麼開自動瞄準了吧。徐牧揉著額頭,苦思一番,即便隱約判斷出了神弓手的位置,但似乎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李小婉,把你的虎牌盾扔過來。”馬車裡,抱著頭的李小婉,匆忙將那麵巨大的虎牌盾,推下了馬車。“司虎,記不記得我講的,重騎為坦。一手提盾,一手操刀,明白否?”若換成其他人,可能做不到,但司虎能做到,這天生的扛把子力道,足夠單手把虎牌盾耍得飛起。“牧哥兒,瞧我的。”徐牧抬起頭,冷冷指去方向。霎時間,司虎雙腿夾起馬腹,怒吼著提盾操刀,碾著塵沙急急掠去。“陳盛,掛起馬燈,帶人繞後廝殺。”徐牧也動了怒火,他甚至猜得出來,這幫所謂的武行,從一開始就打算沿途劫掠一番。邊關烽火連天,府官貪財貪功,營兵怯弱不戰,誰又顧得上,幾個平頭百姓的生死。唯有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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