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杳無音信的官軍_一品布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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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杳無音信的官軍(1 / 1)

沿途之中,偶爾還能遇見避禍的男子,叫囂的官家,還有仗劍而出的俠兒。內城一帶的鄉野之地,仿若亂成了一鍋粥。給昏迷的周洛喂了些水,待徐牧重新抬起頭,才發現麵前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綠意盎然起來。一道溪水河,潺潺地東逝而去。二三座石拱橋相隔不遠,遙遙有致。七八頭悠閒的水鴨,遠不知亂世疾苦,在河麵上成群遊蕩。淘氣的孩童,會一下子撲入河子,驚起滿身的水花。“牧哥兒,這便是那護衛說的水鄉?”“應當是了。”徐牧抬頭四顧,雖然偏僻了些,但確實是一方難得的樂土。給了些銀子,租了兩間草屋之後,一行人才鬆出一口氣。“周遵,你三人輪流值哨。”雖然說暫時安全了,但不管如何,這等的世道,小心為上是沒錯的。“東家放心。”周遵點點頭,提了樸刀便往外走去。“陸勞,你去找些吃的。”另一個青壯也點頭,匆匆邁出了屋子。解下長劍,徐牧沉沉坐了下來。草屋之外,午後的天時終於慢慢陰了下來。身子乏累,剛靠在椅子上,徐牧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東家,東家?”徐牧急忙睜眼,揉了好幾下,才發現不知何時,草屋裡已經站了十餘個人。“陳盛?你怎的在這?”待看清麵前多出來的四五人,徐牧眼皮一跳,隻覺得發生了禍事。三路分散,偏偏才兩天時間,陳盛便找來了。“我按著東家的意思,先去了常家鎮,問了東家的去向,便一路趕著來了。”“莫不是出了事情?”陳盛欲言又止,“東家,我等……殺了官軍。”嗡。徐牧腦子瞬間發脹,薛通那隊人馬,好不容易才解決完,現在倒好,陳盛這邊……也殺了官軍。“怎麼殺的?”皺緊眉頭,徐牧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這一大幫子的莽夫裡,陳盛算是比較穩重的。陳盛沉著聲音“這二日的時間,我等避過了抓壯丁的官軍,剛去了一個小莊子,不久卻來了官軍。”“不會避開麼。”徐牧咬著牙。禍事沾身,整個徐家莊都要完蛋。“東家,官軍抓不到男丁,便剃了四五個老婦的頭,想拉去充數啊!”陳盛虎目迸淚,聲音一下子變得嘶啞。徐牧的胸口,一下子發澀起來。“我等躲在地窖裡,當時是氣不過了,便遮了麻麵,連著殺了幾個官軍,取了馬便逃走。”“有無人發現?”“應當是沒有,我等特意去林子裡繞了一夜,確定沒有人跟著,才走了另一條小路去常家鎮。”“騎的馬呢?”“在草屋外……”“周遵,去把馬放了。另外,你幾人也把衣服都換了,麻麵這些也不要留。”徐牧揉著額頭,苦想著還要注意的細節。他不得不如此,若是被官家發現線索,會衍生成天大的禍事。“這幾日,便都留在水鄉裡,莫要亂走動。”心底裡,徐牧沒有怪陳盛,那種時候,即便是他,也很有可能會忍不住。這千瘡百孔的大紀,爛得無可救藥。北狄人的侵擾,固然可恨,但大紀的那些酷吏,卻更加該死。陳盛臉色突然漲紅。“東家,若不然反——”“住口。”徐牧沉下臉色。他知道陳盛想說什麼,但如今的光景,他帶著這幫莊人,能去哪裡?落草為寇,很慘的!“這些話,以後切莫亂說。我知列位都是吊卵的好漢,但這等事情,不到萬不得已,我等不能行那一步。”“先在此地養傷休息,等抓壯丁的事情過去,再回湯江城。”周圍的十餘個莊人,都是沉默點頭。“莫要如此。司虎,去外頭跟農戶買兩頭雞,再去馬車那裡,取幾壇酒來。”司虎聞言,臉色又變得歡喜起來,匆忙便往外跑了出去。“難得一聚,今日便飲個痛快。不過須記住,莫要貪杯。”徐牧微笑道。不管以後走哪一條路,這幫子忠誠的莊人,都將是他最大的助力。“東家,我先前就想說了的!”“今夜能與東家同飲,不勝歡喜。”“本東家再說一遍,莫要貪杯,小飲即可。”這要是都喝醉了,又有官軍過來,隻能等死了。不多時,司虎便一手提雞,一手抱著酒壇,喜笑連連地跑了進來。殺雞,溫酒。直到半夜,草屋裡儘是醇香的酒氣。……三天後。湯江城,站在樓台上的盧子鐘,焦急地走來走去。“五天了吧?”幾個四大戶的管事,皆是沉沉點頭。“五天了!快一些的話,都能從長陽跑幾個來回了!這薛都頭,怎的還沒回來!”不僅是薛都頭,連著那位可恨的小東家,也杳無音信。眼下,抓壯丁的事情,因為過於激起民憤,朝堂裡已經有不少老臣上書本奏,估摸著要不了多久,便會停息下來。“那小崽子躲穩了,會不會沒發現?”盧子鐘冷冷搖頭,“即便是沒發現,薛通也會傳書回來。而非如此,等了五天,什麼消息都沒有。”湯江城裡,抓壯丁鬨起的慌亂,也逐漸歸於平靜,也有不少膽大些的漢子,戰戰兢兢地回了城。盧子鐘突然有些不甘。“三叔,你說,那位小東家,會不會把薛通這些人殺了,所以才沒被抓回來。”在旁的盧元,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子鐘啊,這……不可能,他一介釀酒的小東家,如何敢殺官家!”“我就問問。”盧子鐘收了聲音,冷冷看著前方。他發現一件事情,那位伸手撈食的小東家,似乎是不能小覷的,三番兩次,都從他的布局中,殺了出來。“三叔,多派些人,沿著小路去找。”“薛都頭是我的好兄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抬起頭,正巧兩個避禍回家的平民男子,戰戰兢兢地從樓下經過。盧子鐘頓了頓臉色,一下子勃然大怒,抓了旁邊的茶壺,便怒砸了下去。茶壺碎裂。被砸到的一個男子,慘叫兩聲後,抱著頭往前,一路狂奔而逃。

沿途之中,偶爾還能遇見避禍的男子,叫囂的官家,還有仗劍而出的俠兒。內城一帶的鄉野之地,仿若亂成了一鍋粥。給昏迷的周洛喂了些水,待徐牧重新抬起頭,才發現麵前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綠意盎然起來。一道溪水河,潺潺地東逝而去。二三座石拱橋相隔不遠,遙遙有致。七八頭悠閒的水鴨,遠不知亂世疾苦,在河麵上成群遊蕩。淘氣的孩童,會一下子撲入河子,驚起滿身的水花。“牧哥兒,這便是那護衛說的水鄉?”“應當是了。”徐牧抬頭四顧,雖然偏僻了些,但確實是一方難得的樂土。給了些銀子,租了兩間草屋之後,一行人才鬆出一口氣。“周遵,你三人輪流值哨。”雖然說暫時安全了,但不管如何,這等的世道,小心為上是沒錯的。“東家放心。”周遵點點頭,提了樸刀便往外走去。“陸勞,你去找些吃的。”另一個青壯也點頭,匆匆邁出了屋子。解下長劍,徐牧沉沉坐了下來。草屋之外,午後的天時終於慢慢陰了下來。身子乏累,剛靠在椅子上,徐牧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東家,東家?”徐牧急忙睜眼,揉了好幾下,才發現不知何時,草屋裡已經站了十餘個人。“陳盛?你怎的在這?”待看清麵前多出來的四五人,徐牧眼皮一跳,隻覺得發生了禍事。三路分散,偏偏才兩天時間,陳盛便找來了。“我按著東家的意思,先去了常家鎮,問了東家的去向,便一路趕著來了。”“莫不是出了事情?”陳盛欲言又止,“東家,我等……殺了官軍。”嗡。徐牧腦子瞬間發脹,薛通那隊人馬,好不容易才解決完,現在倒好,陳盛這邊……也殺了官軍。“怎麼殺的?”皺緊眉頭,徐牧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這一大幫子的莽夫裡,陳盛算是比較穩重的。陳盛沉著聲音“這二日的時間,我等避過了抓壯丁的官軍,剛去了一個小莊子,不久卻來了官軍。”“不會避開麼。”徐牧咬著牙。禍事沾身,整個徐家莊都要完蛋。“東家,官軍抓不到男丁,便剃了四五個老婦的頭,想拉去充數啊!”陳盛虎目迸淚,聲音一下子變得嘶啞。徐牧的胸口,一下子發澀起來。“我等躲在地窖裡,當時是氣不過了,便遮了麻麵,連著殺了幾個官軍,取了馬便逃走。”“有無人發現?”“應當是沒有,我等特意去林子裡繞了一夜,確定沒有人跟著,才走了另一條小路去常家鎮。”“騎的馬呢?”“在草屋外……”“周遵,去把馬放了。另外,你幾人也把衣服都換了,麻麵這些也不要留。”徐牧揉著額頭,苦想著還要注意的細節。他不得不如此,若是被官家發現線索,會衍生成天大的禍事。“這幾日,便都留在水鄉裡,莫要亂走動。”心底裡,徐牧沒有怪陳盛,那種時候,即便是他,也很有可能會忍不住。這千瘡百孔的大紀,爛得無可救藥。北狄人的侵擾,固然可恨,但大紀的那些酷吏,卻更加該死。陳盛臉色突然漲紅。“東家,若不然反——”“住口。”徐牧沉下臉色。他知道陳盛想說什麼,但如今的光景,他帶著這幫莊人,能去哪裡?落草為寇,很慘的!“這些話,以後切莫亂說。我知列位都是吊卵的好漢,但這等事情,不到萬不得已,我等不能行那一步。”“先在此地養傷休息,等抓壯丁的事情過去,再回湯江城。”周圍的十餘個莊人,都是沉默點頭。“莫要如此。司虎,去外頭跟農戶買兩頭雞,再去馬車那裡,取幾壇酒來。”司虎聞言,臉色又變得歡喜起來,匆忙便往外跑了出去。“難得一聚,今日便飲個痛快。不過須記住,莫要貪杯。”徐牧微笑道。不管以後走哪一條路,這幫子忠誠的莊人,都將是他最大的助力。“東家,我先前就想說了的!”“今夜能與東家同飲,不勝歡喜。”“本東家再說一遍,莫要貪杯,小飲即可。”這要是都喝醉了,又有官軍過來,隻能等死了。不多時,司虎便一手提雞,一手抱著酒壇,喜笑連連地跑了進來。殺雞,溫酒。直到半夜,草屋裡儘是醇香的酒氣。……三天後。湯江城,站在樓台上的盧子鐘,焦急地走來走去。“五天了吧?”幾個四大戶的管事,皆是沉沉點頭。“五天了!快一些的話,都能從長陽跑幾個來回了!這薛都頭,怎的還沒回來!”不僅是薛都頭,連著那位可恨的小東家,也杳無音信。眼下,抓壯丁的事情,因為過於激起民憤,朝堂裡已經有不少老臣上書本奏,估摸著要不了多久,便會停息下來。“那小崽子躲穩了,會不會沒發現?”盧子鐘冷冷搖頭,“即便是沒發現,薛通也會傳書回來。而非如此,等了五天,什麼消息都沒有。”湯江城裡,抓壯丁鬨起的慌亂,也逐漸歸於平靜,也有不少膽大些的漢子,戰戰兢兢地回了城。盧子鐘突然有些不甘。“三叔,你說,那位小東家,會不會把薛通這些人殺了,所以才沒被抓回來。”在旁的盧元,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子鐘啊,這……不可能,他一介釀酒的小東家,如何敢殺官家!”“我就問問。”盧子鐘收了聲音,冷冷看著前方。他發現一件事情,那位伸手撈食的小東家,似乎是不能小覷的,三番兩次,都從他的布局中,殺了出來。“三叔,多派些人,沿著小路去找。”“薛都頭是我的好兄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抬起頭,正巧兩個避禍回家的平民男子,戰戰兢兢地從樓下經過。盧子鐘頓了頓臉色,一下子勃然大怒,抓了旁邊的茶壺,便怒砸了下去。茶壺碎裂。被砸到的一個男子,慘叫兩聲後,抱著頭往前,一路狂奔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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